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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澜顿时面色微沉,他往四周看了看,攥住赵长赢的胳膊,将他拉到了棚子后头,这才小声道,“我爹前日突然出关,去你庄里了。”
“啊?”赵长赢目瞪口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往常束天风过来做客,说完正事总会留下来用个饭,若是时间赶,也会给赵长赢带个礼物,说上两句话再走。
“不知道,最近我爹有点古怪。自从那几个南疆人来了以后,他就闭关不出,连我也见不上面。”束澜叹了口气,“我猜又是为了我娘的事。”
赵长赢一怔,便也沉默下来。束澜的娘当年难产,束天风在外争夺剑盟盟主之位,回来时妻子已经血崩而死,这事一直是剑盟禁忌,连束澜都不敢在他爹面前提。
“你……”赵长赢想安慰束澜,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捏了捏他的手,轻声道,“没事的,兴许因为正巧碰上你娘祭日,过段时日就好了。”
“嗯。”束澜瞧着还好,毕竟当年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对此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触,“不说这个,年前事情太多不得空,三十那天可要一起喝酒!”
“去年你答应过我,要将你家存的那几坛忘忧给偷出来喝了的!”束澜不知不觉嚷道,“你可不能……唔唔唔……”
“嘘!”赵长赢忙不迭捂住束澜的嘴,叫苦道,“你说这么响,是想让他们去跟我爹说吗!”
明月山庄的忘忧酒,酒如其名,一杯忘忧,两杯登仙,束澜有一回跟着束天风喝过一杯,就此念念不忘。不过这酒极难酿,且愈陈愈香,赵轩自己都舍不得喝,更别说给这俩不懂酒的糟践了。
“行行行,我到时候试试。”赵长赢道,“收工收工,先回家吃饭,饿死了。”
“你别忘了!”束澜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赵长赢头也不回,随意挥了挥手。
过了腊八便是年。年前庄里许多弟子都告假回家,剩下的众人便一人领几份差事,忙得脚不沾地。医庄又不似寻常生意,病人生病不挑时候,年节照样开门看诊,因此不仅要做日常的药材分拣、接诊熬药,还要采买年货、打扫庄子、扯布做新衣等等一堆事,整个庄子几乎忙成了一堆陀螺。
赵长赢将墨干了的春联贴在门口,那春联是容与写的,翻书抄的一句,会临阆苑九重上,占取春风第一枝。赵长赢叉着腰仔细欣赏了一番,容与字迹清隽,转折处笔锋凌厉,春联上倒不见得,但行书草书颇有金戈铁马之势,更隐隐透着狂狷之气,倒不似他平日看起来那般冷静自持。
“剪好了吗?”赵长赢回房里,容与正在剪窗花,闻言将红纸一展,“你看看。”
赵长赢探头看去,竟是他从前送容与的那把剑样式的书签,当即眼前一亮,笑道,“你还记得呢!”
“自然。”容与将那把红色的小剑放在他手心,“送你。”
“好好好。”赵长赢爱不释手地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心揣好,“后日便是三十了,我们庄里规矩不多,吃完了团圆饭,晚些便可自行去玩。往年我跟束澜都是轮着去各自家里玩,今年正巧是他过来。”
“我晚上……”赵长赢顿了顿,俯身凑到容与耳畔说道,“我晚上去把我爹藏的酒偷出来。”
“?”容与抬眉,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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