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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兰低头沉默。
柳湘盈叹道:“这就是了,所以一个字都别多说,日后这两个人都是我们的靠山,一个都不能得罪。”
最后一句说得悲哀,绪兰心疼地看了眼自家小姐一眼,心中却愈发坚定。
主仆二人沉默地回到院子,路上恰好碰到钱嫣,对方关怀备至,带着礼来看望娄氏。
钱嫣笑意盈盈,说之前妨碍娄氏治病的混账下人已经处置了,日后后门的钥匙大房一把,二房一把,二房也不必事事都来跟大房说一声,只管做便是了。
钱嫣八面玲珑,一个错处都找不着,丝毫不提已经是将近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转头问柳湘盈怎么脸色不好,可是还没休息够。
柳湘盈摇头说自己无碍,只是有些劳累罢了。
钱嫣担心道:“嫂子都听说了,现在二房的事儿都是弟妹你在安排,你初初接手,现在三爷又回来了,操心的事儿更多,也要多注意身体。”
柳湘盈扯了一抹笑,“多谢大嫂了,三爷那儿我还布置着,我能力浅薄只想着不出错,到时候真有事帮忙还请大嫂不要嫌弃。”
钱嫣含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柳湘盈微微一笑,却没再说什么,到了秋阑院,钱嫣轻轻咦了一声,“这不是聚芳斋的箱子吗,怎么就这么放门口了?”
聚芳斋,城中宝阁,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各个都价值万金。
钱嫣打开盒子,是一截白奇楠香木,香气扑鼻,浓郁婉转,可柳湘盈闻着却和血海尸气,令人厌恶作呕。
钱嫣她侧身掩了下鼻子,“这奇楠香万金难得,这里面的虽说是次品,但少说也是要千金的呀。”
柳湘盈勉强笑道,“大嫂看错了吧,我这儿哪有好东西。”
“价值千金的玩意儿总不能是随地放的吧,这若不是弟妹的东西,那便是送的。”钱嫣慢条斯理地盖上盒子,“二府新丧,送的人也太有心了,不知道娄老夫人那有没有,可要好好谢谢那人了。”
钱嫣声音轻柔,绪兰浑身轻抖,害怕得几乎溢出眼泪来。
柳湘盈也浑身僵硬,辩解的欲望促使她张嘴,却落入钱嫣满怀恶意的眼神。
她依旧笑盈盈的,一如往日,柳湘盈却如坠冰窖,一股寒意冷到了指尖。
她不是没意识到,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大房掌管中馈,二房账面的银子却一日比一日少,去询问的丫鬟无疑例外被打发回来,哭哭啼啼,说大房连好脸色都不给。
这些东西日日都出现在秋阑院的各个角落,陷阱似的防不胜防。一盒胭脂,一只金钗,一件锦衣,一支香膏,柳湘盈很快明白过来,谢府有深渊巨口,要吃了她,柳家六娘。
绪兰心中一团乱麻,早就将钱嫣恨了个透,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角却有衣角闪过。
柳湘盈大步上前,气势汹汹的模样连绪兰都吓退半步,更别说钱嫣了,心惊肉跳地躲到一旁。
巴掌声清脆响亮,银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柳湘盈用的力气极大,初时没感觉,很快掌心一阵发胀,又疼又麻,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银环愣了一下,眼泪很快铺了一脸,扑通一声跪下,“太太饶命!太太饶命!都怪小人眼拙,一时间拿错了箱子,又怕夫人责罚,想偷偷还回去,没成想被发现了。”
柳湘盈掌心发麻,整个人混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清晰,“你是我院里的人,我没教好你,能不能放过你就让大太太做主吧。”
银环朝着钱嫣,重重磕在地上,额头鲜红一片,哭泣着哀求已经愣神的钱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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