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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行再度发出低笑,笑得肩膀颤动。
不过好在这里偏僻,追兵一时半会儿还寻不到。
卫湛,你让我陷入万劫不复,我就让你痛苦余生。既大势已去,无法东山再起,那我就用这条烂命与你一搏。
敢问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_[(()”
春杏端来水,“爹娘和哥嫂都在外头务工,家中就我一人。”
那是再好不过了。看着粗瓷碗里的清水,沈懿行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张开嘴抿了一口润喉。
另一边,皇城,户部尚书府。
季氏在沉寂数月后,终于迎来一桩美事。
曾经的皓鸿公主沈茹思,认祖归宗,更名季茹思。
当日,不单公主府的旧部们全部到场庆贺,连新帝沈陌玉也摆驾亲临,令季氏受宠若惊。
季朗坤和葛氏在热闹欢腾中对望,千言万语止于默契泪光中。
他们丢失的“小喜鹊”归巢,不再有遗憾,至于那个贸然越狱差点让整个季氏再次受到牵连的混小子,就当从未养育过。
抱住女儿的一刹,老两口泣不成声,为这将近二十年的错缘。
入夜,繁星熠熠,宁雪滢回到婆婆家有些疲累,放下药篓倒头就睡,似没有精力再言其他。
被关在门外的卫湛没有打扰,想等她醒来再谈前世之事,可到了深夜,宁雪滢发起热,昏睡不醒。
秋荷试脉后,颇为担忧道:“被劫持那几日,小姐本就受了惊吓,近来又与姑爷置气积郁,才会导致气火攻心发了热。姑爷别再给小姐添堵了。”
卫湛承受下秋荷的埋怨,一瞬不瞬地盯着泛起病容的妻子。
秋荷去煎药,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他们。
卫湛照顾在旁,拧干一条湿帕,轻轻搭在妻子的额头上。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眼底不再无波无澜,渲染开无尽的怜惜和自责。
是他不够信任她,质疑了她,才会引出今生的种种。
宁雪滢烧得浑身干热,没有溢出一点儿汗水,意识昏昏沉沉清醒不过来,恍惚间又回到了阴冷的东宫,她身穿一件杏色长裙,被金质链条缚住手脚,走起路来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梦境中,她被俞翠春带进一座水榭,来到二层大堂中。
酒气弥漫,乱花飞絮,宾客们身穿闲居锦服,言笑晏晏地推杯换盏。
一见她进来,立马传来起哄声。
太子端坐上首,稍稍抬指,示意俞翠春将她带至跟前。
在一道道玩味的视线下,她被拖拽在地。
绝美狼狈的
()模样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宁嵩之女(),果然美得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哈哈如此美人(),殿下怎不独享?”
“是啊,宫中美人如云,倾国倾城的美人却是万里挑一,难再寻得。”
太子举杯,“一个不听话的贱婢罢了,孤怎不舍得?今儿哪位卿家喝得酢酒最多,这贱婢就归谁。”
闻言,那些嘴上客气的臣子纷纷拿起各自桌上的酒壶痛饮起来,如狼似虎,渴望至极。
更有胆子大的,借着酒劲儿走到美人面前,掐开她的嘴猛灌。
她呛得直咳,酒水湿染衣襟,看得宾客们兴致大起,更为卖力地饮酒,恨不得立即一亲芳泽。
这时,东宫太监尖利的嗓音响在水榭内,声音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堂,“次辅大人到。”
随即,一道道隔扇被宫女相继拉开,一抹高峻身影不疾不徐地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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