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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的把式立即将马车赶到一旁,若微掀起车帘一看,只见两排亲兵之后,一辆四马披红的辇车停在府门外,从车里下来的正是皇太孙朱瞻基。若微刚待开口要喊,这时候朱瞻基一伸手,从车中扶出的居然是皇太孙妃胡善祥。
若微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失踪生死未卜,瞻基昨日在山上找寻了片刻就回府了,如今又和胡善祥同进同出、共乘一车,心中不免有些悲愤难平。
脱脱不花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明白大半,不等若微表态,立即吩咐赶车人:“走,去城东医馆!”
车子绕路,驶向城东。
若微如梦方醒:“我还未下车呢?”
“下车?”脱脱不花扫了她一眼:“你遇险生死未卜,也没见他有多伤心费神,既然他如此轻视于你又不知珍惜,不如跟了我吧!”
“什么?”若微哑然失笑:“不花大哥,你说的什么玩笑话?这样好了,我先陪你去医馆看伤,之后我再回府,如何?”
脱脱不花点了点头,他心中也有些难以决定。这丫头分明是自己喜欢的,按照他们蒙古人的风俗和性情,真想就此把她劫了去,从此朝朝暮暮守在一处。可是又想到自己在蒙古的处境,北元在漠北分为三部,如今也是纷争不断,将她带去,未必是真的对她好。
可是就此将她放下,又实在有些难以割舍。故此才调头先去医馆,如此也算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城东医馆门前,车子停下,赶车人一掀门帘:“官人,夫人,医馆到了!”
若微心中恨他胡乱瞎叫,想要开口斥责,却已被脱脱不花抱下了车。
那赶车人见状更是认定她们是一对夫妻。
脱脱不花从怀里摸出几枚碎银子,丢给了他。赶车人自然又是一番客套之辞。
刚要进店问诊疗伤,路边飞驰而来一队人马,若微随意地一瞥,竟然愣住了。
马上带队之人,正是小善子,朱瞻基身边最得宠的近侍太监金英。
看到若微,小善子也吓了一跳。他立即翻身下马,连跑带颠地赶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娘娘,我的亲娘祖奶奶,您这一天一夜去哪儿了?殿下都快急疯了,奴才带着王府的亲兵整整在山上找了一夜!”
若微看到他和身后的兵士都显得十分狼狈疲倦,知他所言不虚,这才说道:“昨日遇险承蒙贵人相助这才平安无恙,可是恩公为了救我而受了伤,这才前来医馆疗伤!”
小善子频频点头又朝若微身后望去:“这位恩公现在哪儿?奴才也得拜上一拜,谢他的大恩!”
若微扭脸向身后望去,忽然呆立在当场:“不花大哥?不花大哥?”
谈话间,脱脱不花早已不见踪影。
重归逢喜讯
小善子将若微扶上马,亲自牵马缓缓而行,不多时又重新回到皇太孙府。
“快去通禀,微主子找到了!”小善子满面喜色,对守门侍卫喊着。
“是!”侍卫立即跑进去通传。
若微站在府门口,反而有些踌躇。
“主子,主子!”小善子声声轻唤:“可是累了?快些入府,回寝殿休息吧!”
若微点了点头,移步向内走去。
远远的,看着瞻基从里面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湘汀、司棋等人。朱瞻基得了信自然是从内室一路狂奔,然而当他看到佳人悄然立于面前的时候。朱瞻基反倒是停下步子,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不容有失。
只见她一身锦袍沾了不少污泥,皱皱巴巴。头上的紫金束发冠早已歪了,头发零乱的披散着,而身上披的正是一件黑色镶金边的男人的披风,脸上是难掩的疲惫与愁容,心里顿时七上八下,浮想联联。
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恨恨说道:“死丫头,跑去哪儿?不知道我牵挂得要命,这一颗心如同在热锅里煮,在炙火上烤……”
仿佛他啰啰嗦嗦还说了许多,可是若微都似乎没听清,只是瞪着略带迷茫的眼神儿望着他,而他的身后陆陆续续赶来很多人。
有穿着大红锦袍的皇太孙妃胡善祥,也有杏黄衣衫的袁媚儿,还有一身素服的曹雪柔,一时之间纷纷扰扰,不胜其烦。若微只是沉浸在朱瞻基的怀里,觉得好温暖、好舒服,仿佛再也不愿抬起头来。
“若微妹妹回来了?回来就好!”胡善祥面上是和煦的笑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朱瞻基轻轻拍了拍怀中的佳人:“微儿,微儿,快回房去,已派人备好香汤,先泡个热水澡,然后就传膳?”
他连拍了两下却不见动静,心中微微惊讶,低头一看不由呆住。原以为她昏了过去,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若微似乎是在他怀里睡着了一般,气息匀称安详。不由又气又笑,也顾不得另外一妃两嫔和府内众多的仆役在场,只好将手托在她的腰上,打横将她抱起。
“想是在冰天雪地遭了罪,竟昏了过去!”朱瞻基似乎是在向谁做着解释:“传徐医正、李良医至迎晖殿侍候!”
“是!”
说罢,他就抱着若微向后面东殿走去。
胡善祥看着朱瞻基怀抱佳人渐行渐远的身形,面上依旧温顺异常,只吩咐着府内的仆从,传医官、备膳食,操持着诸多的体贴举措。
袁媚儿与曹雪柔对视之后,面上微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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