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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用私刑更可诛。公子若是看不过眼,待我将他杀了,你大可报官来抓我。”“我此生宁愿分明获罪被诛于公堂之上,也不愿背负污言秽语苟活于这蝇狗世间!”说罢,尤妲窈快速挣扎爬起,踉跄着站起身来,搬起块不远处的硕大巨石,就要朝王顺良面目可憎的头上猛力砸去……可就在落石的刹那,后背脖颈处传来暗痛,她两眼一黑,娇软无骨的身姿斜斜歪去,就在即将倒落的瞬间,一道遒劲的力道落在腰间…即将昏晕的的模糊视线中,是圆弧形绚耀光斑下,男人那张极其英朗的脸。他单手抱着她,附身贴近,她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独有的清新雪柏,及混杂着龙涎香的气味。“争一时意气,只怕你悔痛终身。”他神情肃然,剑眉星目微沉。或是安抚,亦或是允诺,“秽可洗清,冤可昭雪。安心以待来日,朕予你清白。”京城,菉葭巷。此处东邻皇城,南近长安街,是个闹中取静寸土寸金之地,能入住者皆是钟鸣鼎食,高爵厚禄之家。此时西北角一处三进院落前,停了十数辆装满了行李的马车,仆婢们脚下步履不停,由院落中进进出出列队而行,有条不紊腾挪着行李。“啧,这菉葭巷可是整整三年都未曾入住新户了。仁兄可知那宅邸的主人是何来历?”“据说是个草莽出生的煞神武将,随州战役听说了么?就是这位将军领队三千,应敌七万,利用地势苦守孤城整整两月,最终等来援军大获全胜,战后论功行赏,这位被皇上钦点提拔,官升四品明威大将军,封为忠毅侯,好似叫做……楚丰强。”闻者啧啧称奇,叹了一声,“那确是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功绩,正当红的新贵。”今日正是楚家抵京的头一天。楚丰强带着敕牒与牙牌,先行赶往户部报道,其余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当家主母毛韵娘处置。举家搬迁,需要打点的事务多如牛毛,从上到下都是一团乱麻,好在毛韵娘是个精明强干之人,在她的操持下,仆婢们有条不紊地清点行李,分置院落,洒扫庭院……将将打点好一切,正准备命人去添置些日常器具时,此时贴身伺候的刘妈妈迎上前来,神色慌张禀告道,“大娘子快快移步,去偏门看上一眼吧。”毛韵娘顿下手中润喉的茶盏,只觉有些莫名,“怎么了?”“方才有婢女打开东北偏门洒扫时,发现门前晕躺了个女郎,老身觉得此事蹊跷,动身去瞧了瞧,只觉这姑娘长得分外眼熟。大娘子可记得咱京城还有一门子亲戚?弯柳巷,尤家!每年尤家大姑娘生辰时,姑姐儿都会捎张画像回来,那十几张画像,都是由老身仔细收起来的,可门前那姑娘竟生得同那画像上一摸一样!老身只怕是认错了,又不敢将人挪进院内,所以这才禀上来,让大娘子去瞧个真切。”毛韵娘自然是记得的。尤家的侧室姨娘楚慧,是丈夫楚丰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弟二人虽多年未见,可骨肉至亲情谊甚笃,书信往来频繁,就在上京赴任的这一路,楚丰强念叨最多的便是这位已经外嫁了十余年的胞姐和外甥女。且尤妲窈年幼,尤家人还在潭州时,毛韵娘这个做舅母的,也曾将她抱在怀中逗闹过。
可外甥女合该好端端在尤家待着的,怎会惊现在此处?就算听闻了楚家入京的消息,也该是送上帖子,被迎入正门来做娇客,怎的窜到了偏僻无人的侧门去?且还是晕倒着的?!毛韵娘心跳得厉害,着急忙慌立马往门外赶,“你快快引路,带我去看看!”谁知刘妈妈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绷着脸肃然问道,“若她不是便也罢了。可若她真是尤大姑娘,大娘子可想好了应当如何处置?”如何处置?毛韵娘懵然一瞬,止住了脚步。刘妈妈便知主子未曾想到深层去,于是推心置腹道,“先莫说什么亲戚不亲戚,那位尤大姑娘的艳名如今可被传得到处都是,饶是我们上京途中都有所耳闻,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她若当真是个那样的狐媚秧子,咱们楚家将她招进来门岂不是个祸害?昌哥儿还未议亲,潇姐儿还在待嫁,若因这么个平白来的表姑娘遭连累了名声,那可如何是好?实在是不得不避嫌!”“依老身说,各家门里揽各家事儿。就算她确是尤大姑娘,咱也只管将她卷送回尤家,让他们尤家自行处置便是。”刘妈妈不愧是忠心耿耿的老仆,所谋所算都是对楚家最有益的。若身份无误,那这个从天而降的表姑娘,可不就是个烫手山芋么?那香艳传闻中的桩桩件件,皆是令毛韵娘此等贤良淑德,安守后宅的妇人所不齿的。若是当真摊上这样的亲戚,远远瞧见了都要掉头躲开,哪里有将她揽收入府惹得一身骚的道理?且那位大姑娘到底是尤家的女儿,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也都该将她脱手抛却送回尤家才是,任是楚丰强回来了得知此事,也绝挑出不任何错处来。可满腹腔的权衡利弊,全在亲眼见到这女子的瞬间,尽数烟消云散。那孩子生得花容月貌,风娇水媚。可身上裹着件淡青色的薄氅,上头却尽是泥污成灰,氅衣的面料不知是被何尖利之物划破,撕裂成了出多小口子,露出内里白色的棉絮,衣装是凌乱无序的,脚上的一只绣鞋更是不知所踪,发髻松脱得不成样,如藻似墨般的发丝堆落在肩头胸前,如玉的面颊上,还有几处沁血浅浅的伤口……就那么绵软无力斜斜倚在木门前,像只晕倒了的幼猫。刘妈妈没有认错,这确是尤家的那位表姑娘,与画像上分毫不差。瞧着那张与丈夫有一两分像的脸,毛韵娘到底心软了。这孩子瞧着如此孤弱无依,落魄狼狈,岂会是个奸邪狡诈的狐媚妖孽呢?且她若当真有那般的手段,自然是继续使出通身的能耐去笼络男人,又岂会好端端的,昏阙在多年都未见的亲戚门前?毛韵娘心中纠结犹疑了几瞬,到底决定先将人挪入内院,安置在了间洒扫出的客房当中。眼见她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躺在榻上也并不安生,闭着的眼眸不断转动,眼睫颤抖,指尖紧紧攥着被单,时不时还呓语喃喃。毛韵娘附身凑近了去听,只听得她用微弱而又愤然的预期咒道,“……杀了他……莫要拦我,我必要杀了他……”毛韵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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