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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着红蔻的指尖松开了他的下颌,若起若落地,沿着他颈线向下,路过那颗分明地折凸起的喉结时,她恶意地放缓了,以近乎折磨的轻慢,绕着它描下水色半干的圈。
“那这样呢,这算什么?”
“——”
慕寒渊的喉结勾着她指尖,蓦地滑动了下。
清晰而有力。
云摇略微讶异地挑眸,对上了慕寒渊眼底被水雾湿透的,不失清冷的薄怒。
“啊,”云摇笑起来,“这样看起来,你似乎也没那么讨厌我的,‘羞辱’?”
慕寒渊眼底墨意如灼。
像是被他眼神烫到了,云摇下意识躲闪了下目光,回神才有些冷恼地转回:“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不然你为何不躲?”
慕寒渊像是听到了三百年来最大的笑话。
他唇角薄勾,像漫天清冷的雪色里,绽开了朵冷漠迫人的霜花。
“你以师徒之契控我身魂,叫我如何躲呢,师尊?”
“——”
师徒之契。
四个字叫云摇莫名惊神。
她几乎快要忘了,三百年前,还是她亲口骗他说,这恶鬼相本体与他体内血色丝络的联结之力,名为师徒之契。
在这片沉默里,慕寒渊淡下了笑意。
霜花也凋零,碎成了细尖的冰刺,一根根楔进了不知道谁的心里:“……果然,你所控术法,当真是师徒之契。”
他声音不知缘由地覆上切齿的哑意。
“是又如何。”
云摇贴身过去,隔着慕寒渊被温泉水湿透了的单衣,她辨得他颈下的血痕。
大概是她抓的。
那种血色丝络,于她,似乎要见血才能显露操控。
只是不知道在被她弄出这点血痕之前,慕寒渊又为何没能躲开。
云摇靠上去。
交颈一般,她轻吻过那点血痕。
唇下微凉的肌骨蓦地一颤,如同错觉。
“?”
云摇撩起睫羽,歪过头,漫不经心地看他,“好了么?”
“——”
青石前,慕寒渊身影拂动。
雪白衣袍从月下的枝桠间掠过,给月华笼罩的地白拓下阴翳。慕寒渊那套被云摇随意扯脱下的衣冠重新履身,除去几处撕裂的痕迹外,全数清正,连褶皱都不存。
叫那张脸一衬,仍是副清冷脱尘的谪仙气质。
云摇趴上了他刚离开的青石,上面似乎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和垂发间冷淡的熏香。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但未动。
本以为慕寒渊恢复行动力的第一刻,她就该等到琴音催发,或是剑气加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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