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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项连牙根紧咬,觉得耻辱……这种话,向来只有他问别人,却从来没有别人敢问他。如今,他的命就掌控在白舍手里,身后人只要轻轻一动,他就得死。白舍能杀他,也敢杀他……秦项连完全明白这一点,虽然没有权力地位,但是身后这个男人,很强。“记得,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绕你一命。”白舍说话没有表情,却也是毫不容情,秦项连这个一贯的强者,今日却是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弱者的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舍冷冷一笑,“西北边关你有屯兵五万、洛阳的别院地下藏着足够十万人用的兵器,派人拉拢天下富商门下食客无数以备后用……”随着白舍的话一字一句出口,秦项连的脸色也是苍白,他骇然地睁大了眼睛看身后鬼魅一样的男人。白舍眼中却是带出一丝浅笑来,“随便一条,都够让你抄家灭族。”说着,抬眼看石梅,“记住了么?你随便说出一条去,他秦项连就得人头落地。”石梅点了点头,她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把柄!让秦项连以后都不敢纠缠她的把柄!“仓”一声响,白舍收刀还鞘,抬手在秦项连肩膀上一拍,“别得罪江湖人,也别再靠近这个女人。”秦项连踉踉跄跄往旁边踏出一步,用胳膊撑住自己才勉强站稳——如鲠在喉!他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滋味。白舍掌握了他的全部弱点,所有秘密……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之前还特地找人调查过白舍,知道这人极神秘,所有人都说他武功高,深不可测,他的刀法高明之处,就在与一招之内取人性命。果然是个可怕的人,秦项连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已无胜算,只好一溃千里。石梅惊讶地看白舍,心中只一个念头,白舍真的很有本事!她原本以为秦项连毕竟是王爷,势大人多,可如今一看……秦项连根本斗不过白舍才是!毕竟也是小女儿情态,石梅瞬间就对白舍生出了一种钦慕之来,心跳都快了些许。白舍见事情办妥,伸手对石梅招了招,石梅点头,过去石桌边拿了那根玉簪,就回到白舍身旁。白舍轻轻护她,出了院门。刚到别院外头,就见远处几匹马驶来,为首的是一身红衣手中拿剑的红叶,身后是瓒玥和负责香粉宅守卫的大内侍卫、“梅子姐!”已经等在门口的香儿长出了一口气,冲上来抱住石梅,“没事吧?吓死人了。”见她袖子都被扯开了,就怒道,“王爷欺负你了?”石梅摇头,摸摸她脑袋,“没事。”心中则是感念,多亏香儿机灵,知道立刻去叫白舍来,不然自己铁定吃亏。瓒玥等到了跟前,见石梅没事,也是感激白舍,白舍无事人一般,上马欲走,石梅却叫住他,“对了……我正要找你,这玉簪有问题。”白舍微微停下,伸手将石梅拉到马上,边往回走,边听她细说。“玉簪有什么问题?”“能让人做梦!”石梅道。白舍皱了皱眉头,看石梅,“做梦?”“有什么来头么?”“有!”石梅点头,“这香玉原名叫貘玉。”“貘?”“传说中能食人恶梦的一种神兽,也叫梦貘。”石梅给白舍解释,“这玉原本是很大一块,通体雪白。”白舍点头,等着石梅继续说。“相传,有一个小国的国君,偶然得到一幅画,画上女子娟丽动人,国君迷恋她,但是派人全国寻找,却无音信,后来才得知,画的乃是个仙女。”石梅说,“后来有一位高人,用一块硕大白玉雕刻了那位仙女的人形,送给国君,并告诉他说,这玉象就是那仙女凡胎,每到夜间,她都会出来与国君相会,但必须是在国君睡着的时候。那块玉石,就是貘玉!国君日日白天盯着那画像看,晚上做梦,果真就梦到了仙女。国君大悦,为了与仙女相会不分离,他服用安神药丸,整日安睡,荒废朝政,以至于王国,最后更是疯癫致死……这个传说就叫貘玉倾国。”白舍听完后,颇为赞赏地挑眉,对石梅点头,“果然有趣。”石梅头一回见他这种神情,心说,原来还有东西能让你觉得有趣啊。““这根玉簪,应该就是那貘玉人像上取下来的部分。”石梅拿着玉簪给白舍看,道,“看到里头的花纹了没有?”白舍凑过去看,果然,就见白玉里头,隐约可以看到几道浅黄色的纹路,类似于水波一般。“这玉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浸了药水和用药香熏了的。”白舍点头,原来如此!“据说,那尊玉仙人,盘发颔首,发髻之上插着一枚玉簪,可以拿下很是精巧。另外,玉人的身体里,还有一尊玉佛。”“什么?”白舍一惊,看石梅,“玉佛是在玉人里头的?”“对啊。”石梅点头,道,“当年那国君也不是个傻子,他发现自己沉迷玉人而无法自拔后,就怀疑可能是仇家报复,当时朝野之中人心涣散,眼看着亡国之日不远。国君就想了个法子替自己报仇。”白舍听得好奇,问,“如何报仇?”“那国君将全国的财宝都搜罗来,藏在一个地方,然后用普通玉石,雕刻了一尊白玉佛像,将秘密藏进了那尊佛像里。”“藏进佛像?”白舍不解,“是画上路线图,还是留下机关藏进图纸?”“这个不得而知。”石梅摇了摇头,道,“但更绝的是,他找来能工巧匠,将玉人像打开,从中间掏出佛像大小的一块貘玉来,雕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佛。”白舍一听就明白了,“懂了,他将两尊玉佛交换了,貘玉佛摆在外头,真正的玉佛藏进了玉人像里头,这样就算仇家找来,也只能将貘玉抱回去研究财宝所在,最后自食其果!”“聪明!”石梅赞赏地点头。“那后来,那尊貘玉人上哪儿去了?”白舍问。“皇帝搂着玉人服毒自尽了,仇家攻入王宫,说玉人不吉利,就命人将它与皇帝一起埋了。”白舍笑着摇头,“仇家呢?”“这个没有后续了,只知道当时乱世,下一任国君,皇位没坐稳一年就死了,还是风魔死的。”石梅认真说,“我觉得,肯定跟貘玉有关!”“是么?”白舍低头看她。“嗯!”石梅点头,见白舍对她笑,侧开练转开视线,脸上又红了几分。此时,已经到了香粉宅门外,白舍将石梅抱下来,石梅发现最近经常从白舍的马上被抱下。“我再找人去调查一下貘玉的事,可能还要找你帮忙。”白舍对石梅说。“嗯。”石梅仰脸看马上的白舍,“不客气,你帮了我那么大忙,这点事小意思。”白舍见她爽气,觉得舒服,点头离去。石梅回头,就见瓒玥和红叶靠在门口看她。“哎呀,梅子啊。”红叶笑道,“这一路走回来,你可都没瞧咱们姐妹两一眼呀,白舍好看么?”石梅脸通红。瓒玥笑着拉她进屋,香儿跑去给石梅找新衣裳换。红叶赶紧询问刚刚发生的事情。听了石梅叙述,红叶跺脚,“痛快,秦项连这贱男人,如今想要吃回头草了,做梦去吧!”“可是……”瓒玥听着不对,问,“守宫砂……梅子你没跟王爷圆过房么?”石梅愣了愣,她本就不想欺骗两人,便点头。可瓒玥等并没有多想,只是拉着她安慰,心里觉得王爷太过刻毒了,娶了她却不与她同房,让她守着活寡任凭青春老去,实在可气!晚饭时候,瓒玥突然问,“刚刚白舍说拿什么洗守宫砂?”石梅想了想,回答,“哦,他说用茯苓和苦参。”“呸!”瓒玥嚷嚷,“那是止咳化痰用的。”石梅愣了愣。红叶也点头,“就是啊,守宫砂洗不掉的,绝对的!”石梅愣了半晌,又想到刚刚白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欲哭无泪,这人好难捉摸啊……他究竟是呆,还是坏啊?!凭湖听风,多事之秋次日清晨,石梅软绵绵躺在被子里不肯起来,懒懒地捏着身边舔着毛的小福子。外头人声嘈杂,听着挺热闹,石梅知道,是院子外面传来的。瓒玥和红叶估计已经起了,在张罗香粉铺子开张的事情呢。石梅很想起来帮忙,但是只觉身上懒,就赖在床上不动弹。香儿探头进来看了看她,见已经醒了,就跑进来,“梅子姐,醒了呀?”“嗯。”石梅坐起来,搂住小福子问,“外头忙什么呢?”“往铺子里头搬家具呢,不用起来,起来了外头也乱。”香儿出去拿了个食盒进来,又伺候石梅洗漱。石梅打开两个影青印花菊瓣的粉盒,捞出一些珍珠粉和桃花粉来,和匀了,浅浅擦在脸上。香儿又用银签,从象牙筒里给石梅挑出一点点朱色唇脂。石梅用小指腹晕开了,涂在唇上,拿出石黛对着铜镜轻轻蹭了蹭眉,左右瞧了瞧,戴上珍珠的耳坠,满意点头,看起来精神奕奕了。又点了根个小香球熏衣裳。“嗯。”香儿嗅了嗅,问,“梅子姐,这是什么香啊?闻起来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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