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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中州,到中州再给家人送消息让他们来接自己,是目前看来比较稳妥的法子。
顾运幽怨地看着姬陶华,说:“大师知道我多大么?我才十四岁,刚遭人背叛,此刻惊魂未定,大师怎么忍心赶我走呢。”
姬陶华也很幽怨,“在下年方十九,未冠,方才惨遭追杀,此刻亦同样惊魂未定。”
侍童小双到底还小,情感丰沛,容易心软,听顾运说得可怜得紧,忙开口:“公子,就让顾小姐跟着吧,要是那些人再追上来,小姐一个人可怎么应对。”
姬陶华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双儿,就见着人家小姐面相好看,脑子也扔了,不想想杀手有多可怕,一起走他们得多危险!
满心愁苦吃完饭,结了账。
小双去马鹏牵马去了。
姬陶华凑近顾运,低声问:“你知道我们这一路去中州,要走多少天吗?”
顾运同样小声以回:“还请大师指教?”
“别叫我大师。”姬陶华嘟嘟囔囔。
“那、姬公子?请问咱们此去平州,需要多少时日?”
姬陶华沉沉说:“少则十日,多则半个月,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顾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我们慢慢走?”
姬陶华:“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顾运面露微微不解的迷惑,问:“那你想说的是?”
“此行一路,花费颇多,在下、在下囊中羞涩,银钱上恐有不足。”姬陶华说得勉强,自尊心稍微有些过不去。
顾运往后仰了半寸,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将姬陶华的脸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语气充满怀疑:“姬公子可是诓我,都说香山的桃花坞解签处日进斗金,怎说出囊中羞涩四字?”此乃顾运真实想法。
谁知姬陶华听到这话,端是一脸沉痛,“小姐不知道,那桃花坞的主人并非在下,在下只是经人介绍在那处做事的,不过为着治生而已,每日只领些微薄薪资,实则异常穷困。”
顾运凛然一悟,说原来如此,这也是个打工人。
只可惜自己的行礼财物全在那马车之上,身上别说银两,此刻就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不过很快顾运回过神想起来,立马伸手在自己头上摸了摸,将自己头发上一对点缀的赤金蝴蝶的簪子取了下来,还有腕上带着的一对儿金手镯,统统撸下来,往姬陶华手里一放,“姬公子宽心,虽然我的行李都丢了,这点首饰还可抵得一用,绝对不会让咱们露宿野外的。”
姬陶华见金,脸色飞快高兴起来,将顾运的首饰收进荷包,然后,郑重向顾运保证,“顾小姐,在下一定会将你平安带到中州的!”
顾运见此,继续往上画饼加码,“有姬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祖母母家就在中州,我们平安到达后,我必万斤酬谢姬公子,姬公子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开口,家中人必会替公子办到!”
姬陶华眼睛登时一亮,“此话当真?!”
顾运拍着胸脯保证,“自然,绝无虚言。”
需知姬陶华这人,在没下山之前,整日幻想的便是学富五车的自己有一日会被某方厉害人物三顾茅庐金车为座侍卫列阵恭恭敬敬请出山去,只是遗憾,这个美梦截止到他十九岁某一天清晨,被师父提溜着脖子一脚踹出山门。
——醒了。
但下山后这些日子,依旧不忘初心,他人生的目标,就是给人当谋士!
他当然知道顾运的身份,在顾运说出她的姓氏,父亲的名字时,顾家整个家族都在姬陶华脑子里过了一遍,主要包括现今顾家人中有何人出仕,官至几何。
身为上阳派的嫡传弟子,姬陶华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认为‘人在山中坐,天下事尽知’这种技能是他们作为隐士高人的基本职业修养。
所以,在顾运做了真诚的保证之后,姬陶华总算觉得,自己今日之遭遇不是无妄之灾,而是上天拿来考验他的能力和心性的!
他一定会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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