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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仅有一盏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山根的起伏在侧脸上留下一道有节奏的波浪线。
他颓散地坐在椅子上,视线里似乎没有聚焦点。
“嫌疑人曹文斌,43岁,身高165。基本外貌信息能对得上。”何乐捧着资料站在单向玻璃后。玻璃的另一边,江晓和梁叶正坐在曹文斌对面。
“黄美珍是你杀的?”梁叶问。
“嗯,是我。”曹文斌回过了神来,他看向梁叶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样。
“你怎么杀的她?”
“按在水里呛死的。”
“在哪儿杀的?”
“她家里。”
“详细描述一下作案过程。9月3日晚上你是在哪里遇到黄美珍的,又是怎么去了黄美珍家里,你们在她家是否发生了争执,为什么要杀了黄美珍?”梁叶一连抛出几个问题。
“3号那天我又给同事背锅,下午的时候领导找我谈了一次话,意思是希望我为这次失误负责。什么负责,不过就是想让我自己辞职而已。我年纪大了,没那些小年轻有用,他们就想让我卷铺盖走人,我为公司卖命十年啊,他们就这么对我……”曹文斌越说越激动。
“扯远了,我是问你作案过程。”
曹文斌的回答,让江晓起了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玻璃后的方敬言也发现了,他朝着一旁的小警员勾了勾手:“去把曹文斌随身携带的物品拿来。”
“3号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多喝一点。回家路上看到黄美珍站在马路牙子上揽客,她穿得很暴露,裙子只到大腿根,领子也很低,一眼什么都能看见。我走过去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特别迷人。”曹文斌脸上露出了一种痴迷的神情,贪恋着他描述的每一个字眼。
何乐看着他的表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呢?”梁叶问。
“然后她就来勾引我,我们去了她家。我们抱在了一起,从门口到床上,再到客厅。结束之后,黄美珍坐地起价,我不同意。之后,我们吵了一架,越吵越凶,我不懂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都不顺。在公司被同事欺负,嫖个娼还要被婊子欺负。”
梁叶越听越迷糊,曹文斌的供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又清晰的像是在表演预先设计好的剧本,说了那么多几乎没什么有用的内容。
方敬言的指尖在臂弯处有节奏的敲击着,他打开对讲机,江晓的耳机里传出了方敬言的声音:“江晓,我觉得他不是杀害黄美珍的凶手。”
江晓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曹文斌的供词里,没有提到手铐式束缚,甚至连约束受害人的细节都没有。
方敬言说完的那一秒,江晓正好抬头看向玻璃,眼神隔空交汇。
“曹文斌,你是在黄美珍家哪间屋子里杀死她的。”江晓双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
“浴室。”曹文斌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把她按在水里,她一开始奋力挣扎,然后慢慢地没气了,临死之前还扑腾了几下,就像刚刚杀好的鱼。”
“你为什么要在水里放置清洁剂?”
“我没有放,是清洁剂自己掉进水里的。”
“2007年1月17日、2008年2月1日、2009年10月8日、2010年3月9日、2010年6月12日。这几个日期前后一周左右的时间,你在哪里?”江晓看着0117案的案发日期问。
“什么,什么意思?”曹文斌恍惚的眼神从江晓面前飘过。
江晓没有回答曹文斌的话,继续问:“你认识华均吗?”
曹文斌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单向玻璃后的另一边,方敬言从曹文斌随身携带的手机壳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票根。何乐盯着票根上的地址:“这……这不是我看脱口秀的那个剧场吗?话剧《红龙》?”票根上清晰地写着几行大字。
方敬言拿起曹文斌的手机,穿过两道门站到他的面前。来势汹汹的样子,让曹文斌一时来不及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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