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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顺思路,她立即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寒气,“带几个人,找到尚乐局女官,一个一个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记得机灵点。”她瞥了一眼谢伯玉,“别让人发现了。”
卓吾领命不动声色地退出去,谢檀还在思考,连谢伯玉叫她都没有听见。还是季殊合在她身侧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龙椅上,谢伯玉笑着问她,“长姐方才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连歌舞也不看了。”
听到圣上问话,周围丝竹声小了一些,如幽咽泉流,细细流淌。谢伯玉的声音混在这里面,格外缥缈,令人听不真切。
“没想什么。”谢檀也笑着回他,“一些小事,圣上无需挂怀。”
“长姐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呢。”他不赞同地摇摇头,脸上挂着关切。随即又换了一副愁虑的神色,“说起来朕近日也遇到了一些烦心事,连日来老想着,总也睡不好觉。”
谢檀听了却没什么反应,依旧在倒她的酒。
见对方不搭腔,谢伯玉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恼怒,他眼神凌厉示意底下的谢衡,谢衡接到暗示后,起身迎合了一句,“不知圣上为何事忧愁?臣等可能为圣上分忧?”
谢伯玉这才满意,“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皇叔您辈分在这,年岁也比朕大了不少,想必能给朕一些建议。”
“那臣可要好好的洗耳恭听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打官腔,明显是话里有话。谢檀懒得理这些嘴上官司,只顾闷头饮酒,卓吾已经出去了快一炷香时间,还未有消息传来,事情恐怕是有点棘手。
眼见着她案几上菜肴没动多少,青玉酒壶都快空底了。季殊合终是忍不住,他在桌下一把攥住谢檀垂下来的袖口,咬牙切齿在她身侧低声道:“裴望廷对殿下而言当真如此重要吗?现下只是赐婚,殿下就吃不下饭,借酒消愁。”
“倘若他真应了,殿下以后是不是还要带着侍卫当场抢亲?”
“什么?”谢檀此时已有三分醉意,眼神朦胧中透着几丝迷离,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季殊合话的意思。
这君子汤当真烈得很,才喝了几杯就混身燥热。
本来这酒就是文人雅士诗词作赋时所喝,饮时需些清淡的小菜配着,以压住它醇厚的味道。
而谢檀原本就为宫女失踪的事心烦,再加上殿中两人虚假的词令来回,她恼得很,一时喝酒如牛饮,那酒性登时就上来了,幸好她功夫深,尚且能抵御几分,没失了神志。
季殊合见她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低声音,一点一点靠近她,语气急促而不甘,“他裴望廷不过一介书生,他能为殿下做的我季殊合也同样可以为殿下做,甚至比他做得还要好。”
“殿下能不能转身看看我?”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谢檀口中没头没脑蹦出这一句。
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周围人全都不见,空旷的殿堂里只余他与谢檀。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
这些字眼跳动起来,见缝插针将他缠绕,心好像被填满了,溢出涨涨的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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