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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第1页)

三年

天空蓝的像缎子一样,连一丝白云都看不到,清瑜做了一会儿针线,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自己一下,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放下针线去看窗外的天。耳边已经有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母亲,您是不是做针线做累了,女儿给你捶捶。”

清瑜转头看着身后说话的纯漫,伸手捏一下她的鼻子:“快说,你又做什么错事了?”纯漫放下手依偎到清瑜身边,脸上有点红:“女儿,女儿只是不小心把二姊的笔洗打破了,并没有……”不等纯漫把话说完,门外已经传来纯淑的声音:“母亲,她可是只说了一半,要打破了笔洗我也不恼。”

说着纯淑已经走了进来,给清瑜行了一礼才上前拉起纯漫:“就说了你一句,你见我恼了一溜烟就跑来母亲撑腰,难道没见母亲这么大的肚子,你也不体恤她?”

纯漫已经腻到纯漫身上撒娇:“可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不是只说了我一句,再说我已经把最喜欢的花瓶都拿过来赔罪了你还不要。”清瑜含笑瞧着她们俩说话,先帝驾崩已经过去三年,清瑜头胎生的儿子已经两岁,肚子里这个还有三个月就要落地。而初见时还喜欢吃手指的纯漫已经七岁,大眼圆脸,撒娇时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

纯淑比她大了三岁,行事举动也颇有姊姊风范,此时听到纯漫这么说就捏她圆脸一下:“你还好意思说,那笔洗里面全都是水,你打破倒是小事,但你没瞧见下面还有我给大姊姊抄的佛经,那些我辛苦抄了三个月,你这水泼上去上面那几张就要不成了,哪是你心爱的花瓶这么简单?”

纯淑的容貌在三姊妹里是最出众的,虽然才十岁,可那眼那眉都如图画中人。纯漫本来还在腻着撒娇,听到纯淑这话就吐吐舌:“啊,原来是这样,二姊姊你也要告诉我啊,告诉了我,我就给你赔礼道歉。”

见她现在这样卖乖,纯淑真是有话都说不出,清瑜已经招手让她们姊妹过来:“淑儿,那些抄录的佛经,是全不能用了还是怎么说?”如娘事佛虔诚,纯凌也跟着礼佛,上个月纯凌已经满过十五岁,她的婚事在去年定下来,嫁给幽州节度使最小的儿子。

已经择了这个月二十八的日子前去幽州完婚,此次去幽州,以后只怕见面的时候也少。姊妹之间没什么好送的东西,纯淑就想着抄录一本佛经送给纯凌。

纯漫听到清瑜这样说,脸更加红了,瞧着纯淑大眼眨了又眨:“那,二姊姊,你打我几下吧,打了就消气了。”纯淑只用指头狠狠点她一指头对清瑜道:“其实也只有上面几张纸不能用,但离二十八没有几日了,女儿再重抄也赶不及。”

清瑜拍一下纯漫的背:“你这次是真的闯祸了,我瞧着只有一个法子。”说着清瑜故意顿一下,纯漫的眼顿时变亮:“母亲,您有什么法子?”清瑜缓缓地道:“这个法子,就是漫儿你恭恭敬敬地抄了那几页被水弄湿的。”啊?怎么是这个法子,纯漫一张脸顿时垮下来,她生性活泼,喜爱的是舞刀弄枪的,不爱的是坐在屋里写字针线,这样的处罚,比别的处罚更重一些。

瞧着纯漫那垮下去的脸,清瑜轻轻拍她一下:“怎么,你觉得这处罚很重?可你要知道,那是你二姊姊给你大姊姊的一片心,你就这样冒失把这片心给弄坏了,别说你二姊姊,我这做娘的都心疼。”这话说的纯漫头低了下去,清瑜把她的发往头上拢一下:“只是呢,这心意已经弄坏了,就算打你骂你也还不回来,不就只有把你的心补上?你的字虽没你二姊姊写的好,可是也不是那么难看,这几日就规规矩矩和你二姊姊在屋里抄经书。”

清瑜说完纯淑已经笑了:“多谢母亲。”纯漫的嘴嘟一下也点头:“母亲的话女儿明白,做错了就要承担,可是有些事是不是挨了打骂也弥补不了的,所以才要女儿抄书?”她一口气说这么大一串,清瑜笑着把她拉过来揉一下她的脑袋:“吆,才一会儿不见就这么能干了,这样的道理都说的出来,我们三姑娘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纯漫顺势靠在清瑜腿上:“女儿是在母亲身边的,自然也要知道些道理。”清瑜扶一下腰:“好了,姊妹三个就数你嘴甜,乖乖回去和你二姊抄经书吧,到晚上过来吃饭,今儿有你们父亲昨日打的鹿肉,那个烤了吃你最爱吃了,我嘱咐厨房多烤两盘,慰劳慰劳你。”

纯漫点头,清瑜瞧着纯淑就道:“还有你爱吃的油盐枸杞芽呢,也是你们父亲昨儿顺路去采的。”纯淑笑着行礼就和纯漫退出去,她们刚走冬雪就端过一杯茶:“夫人为了几位姑娘真是操碎了心,大姑娘的嫁妆单子方才送了过来,冬瑞姊姊收了,要等夫人您空闲再递进来。”

茜草两年前已经嫁给一位宣节校尉,做了那边的主母,自然不能再在清瑜跟前服侍,冬瑞就是这些丫鬟的头,冬雪算是她的副手。清瑜接过茶就笑了:“那嫁妆单子就先送去给如娘过目吧,她总是凌儿的生母,瞧着少了什么再和我说。”

冬瑞应了才道:“奴婢本来想着先递到吴姨奶奶那儿,又没回禀过夫人您。”虽说这几个丫鬟服侍的还算尽心,可这点就不如茜草了,茜草和清瑜几乎是心意相通,这样事情清瑜不说茜草就自己会去做了。

不过世事难求全,清瑜并没再说什么,奶娘已经抱着个孩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阿义,阿义已不是那个刚出世的小娃,今年四岁的他个头不小,眉目很清秀,清瑜有时会想,他长的更像他娘还是更像他爹一些?

清瑜已经七个月的肚子,自然不能去接奶娘手里的孩子,等奶娘把孩子放下才捏一下儿子的脸:“煊儿乖不乖?睡到这会儿才醒。”阿义已经在旁边代答了:“娘,弟弟好能睡,我听到三姊姊的声音本来想来寻三姊姊的,可是弟弟一直在睡一直在睡,我怕把他吵醒。”

纯煊已经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娘,抱,哥哥没吵醒。”阿义已经爬到清瑜身边坐好,听到弟弟要清瑜抱就瞪着他:“娘快要给我们生妹妹了,不能抱。”不能抱?纯煊的眼看向清瑜的肚子,伸手去摸那圆圆的肚子:“妹妹,妹妹。”

奶娘在旁有些尴尬,清瑜拉着儿子的小手:“煊儿和阿义都想要妹妹?”阿义已经点头:“生个妹妹,谁敢欺负她了我们就去帮她打架。”纯煊历来是阿义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站在地上点头:“打架,打架。”

屋里服侍的人全笑了,清瑜忍住笑把纯煊拉过来:“你们两个,倒真是你们三姊姊的弟弟,一提起这个都高兴。”阿义虽然坐在清瑜身边,但小心翼翼不敢挤着清瑜的肚子,听到清瑜这么说就爬下去,站在地上一个飞腿就踢到空中:“娘,您瞧,我和三姊姊可不一样,我是男人,可以学武,可以保护弟弟妹妹。三姊姊可不能。”纯煊看见哥哥这样,也站在那里腿就比来比去,吓得奶娘紧紧护着:“小郎君这可不成,夫人还怀着身孕呢。”

纯煊很乖地听了,黑葡萄样的眼看向清瑜,清瑜摸摸儿子的头又对阿义笑道:“嗯,你们弟兄俩都要学武,以后保护弟弟妹妹。”阿义嘻嘻一笑就在那跳起来:“好,我要好好练。”

“练什么呢?阿义你又带着弟弟调皮了。”陈枚边笑边走了进来,伸手摸一下阿义的脑袋:“你也四岁了,该开蒙了,明儿就把你送去书房。”开蒙?阿义的眼眨了眨,脸色顿时变了,抬头去瞧清瑜,指望清瑜说情,清瑜只是让冬瑞她们给陈枚端茶,好像没看到他一样,阿义小步蹭到清瑜身边拉着她的衣襟:“娘,先生会打手板。”

清瑜这才笑出来:“你们父亲是文武双全的,你叔叔他们也不差,难道阿义就只会武不会文?再说先生也只有你写不出来学不好才会打手板,你好好去学,学的好怎么会打手板?不信你去问你三姊姊,她被先生打过手板吗?”

阿义的眼又眨了眨:“就是三姊姊说的,她被打过手板。”陈枚噗嗤笑了出来,顺手把纯煊抱到手上坐下来,瞧着阿义道:“你三姊姊调皮,你去问你大姊二姊,她们有被先生打过手板吗?”阿义的眉头皱起来,清瑜摸一下他的脑袋:“阿义刚才还说,要保护弟弟妹妹,可是阿义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保护弟弟妹妹并不是力气大就可以保护的,你学好了懂得道理再加上力气大,这样才能完全保护。阿义难道不想好好保护弟弟妹妹吗?”

好像还是娘说的有道理,阿义还是一脸纠结,清瑜又笑了:“而且你弟弟再过一年也要去开蒙了,难道你还不如你弟弟吗?”弟弟?阿义去看坐在陈枚手臂上的纯煊,他连话都说不清楚,路都走不大稳,自己怎么能不如弟弟呢?想到这阿义就挺起小胸脯:“好,明儿就去书房。娘,我一定要好好地学,绝不会让先生打我手板。”

清瑜摸下他的脑袋:“这才是乖孩子。”阿义顿时又欢喜起来,拉着纯煊出去玩,奶娘忙跟着出去。陈枚这才把腿长长伸直:“累了半日了,那个裘环,越来越嚣张了。”这三年若说有什么不足,最大的不足就是那位裘监军了,清瑜叹了一声,轻轻拍下丈夫的肩:“他仗的不过是陛下的势,那等小人,还不好翻脸。”

一写到孩子,就会下意识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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