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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吟抿了抿唇,心有余悸:“不准咬我,”她有些委屈地补充,“你上次咬得我疼了好几天,现在还没好呢。”她说着,吐了吐舌头,红红的小舌尖吐出来给他看。顾从礼棕眸沉了沉,拽着她抵着他脑袋的手腕拉下,垂头含上去。柔软的,温热的口腔,唇瓣和舌尖被头一次清晰又清醒的感受,时吟缩着身子,头皮发麻,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唾液腺辛勤地工作,来不及吞咽,他又一口咬下来了。时吟疼得往后一缩,推开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嘴巴,喘着气气鼓鼓瞪他。他低低笑了一声,舔了下唇角。时吟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等气儿终于喘匀了,才抬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真神奇。”顾从礼垂眼,大手托在她后颈,指尖缓慢地摩擦着那块儿细腻的肌肤:“怎么神奇。”“就,你也会做这种事情,感觉是特别神奇的事儿,”时吟一本正经地,“我当年甚至觉得你不会拉屎,一想到你拉屎的画面我觉得太破灭了,破灭到我差点就不喜欢你了。”顾从礼眯起眼来,温柔摩擦着她后颈的手指微微收紧,轻轻捏住她纤细的脖颈,额头抵着她额头,嗓音冷漠阴柔:“那喜欢谁?”感受到颈间的压力,她缩了缩脖子,抱住他人贴上来,鼻尖讨好地蹭了蹭他:“我这不是很明显是开玩笑的吗,你不要这么吓人,你要掐死我吗?”顾从礼手指松了松:“看你乖不乖。”“……”时吟受到了惊吓,“你难道真的会掐死我吗?”顾从礼笑了:“不会。”他哪里舍得。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的,想把她放在心尖上,妥善安放,细心保存。想让她不受惊扰,不被伤害,也极端自私的,不想她被任何人发现。关于欺岸的《零下一度》周年会,顾从礼算是答应下来了,本来就是那种偏向于粉丝福利性质的活动,到时候也会有一些粉丝来参加,所以带人也没什么问题。周一梁秋实过来的时候,时吟无意间跟他说了这件事,梁秋实眼睛都亮了。“大大就是大大,连作品都过生日,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出道n周年会,”时吟视线从电脑上的ps线稿上面移开:“你不会也是他的粉吧?”“画漫画的有不喜欢他的吗?”时吟想了想:“有吧,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一位什么老师说他画风太阴诡了,有些地方表达的太过于残酷现实,不适合给青少年观看……啥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梁秋实笔下唰唰唰不停,动作熟练的画背景:“但是欺岸的主人公其实本质上也都是“善”的吧,只不过有些时候他们用来表达的方式和想法极端了一点,看起来就似乎近似于“恶”,又不是真的是那种反社会人格的。”“你还真是忠实的欺岸大大拥护者。”“时一老师不也关注他了吗?”“我只是关注他了,然后单纯的觉得他的作品挺有趣的,跟你们这种粉丝肯定是不一样的啊,”时吟理所当然道,“而且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我之前微博不是天天有黑粉说我跟风,说我装神秘,说我想当第二个欺岸么,不发照片不搞签售不出席活动就要被人说是“学欺岸大大”这口气我还憋着呢,怎么就只准你们大大神秘啊。”她吐槽完最后,翻了个白眼作为总结:“这仇不共戴天我告诉你,不原谅。”梁秋实:“……”所以这关人家欺岸什么事儿啊,是你的黑子的问题好吗。梁秋实面无表情把画好了背景图的分镜传给她:“时一老师,这不关欺岸老师的事儿。”“《零下一度》周年会你还想去不想去了,”时吟用笔尖戳了戳数位板,“p9这个背景人物怎么回事,太敷衍了吧,透视也不对。”梁秋实:“啊,我修一下。”时吟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球球,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类似的问题出了好几次了。”“……”梁秋实转过头去,视线停在ps上,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因为要见到欺岸老师,有点开心,抱歉,我马上重新画。”时吟没说话,人在电脑后面微微皱了下眉。之前因为事情太多太杂,一件接着一件,所以她一直没注意到,现在想想看,梁秋实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跟她聊过天了。她跟他关系算不错,年龄并不差太多,性格上也合得来,她平时生活中是个二级残废,他也经常会买点吃的东西过来,或者给她打扫一下屋子。梁秋实比起她的助手,更像是她的助理,也会帮忙打理一些生活琐碎,所以虽然是兼职助手,时吟给他发的工资,甚至比很多全职助手要多得多。但是最近,除了工作,他像是消失掉了一样。包括之前颤栗的狸猫那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连林佑贺大佬心那么大的校霸都来问了她情况,梁秋实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说。正常情况下,以时吟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到她们家帮忙想对策才对。有什么地方,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好像变得不一样了。《零下一度》周年会时间在十二月初,正是最忙的时候。《赤月》的每年十二月刊都会出特刊,作为对于这一整年的总结,是平时的两倍厚度,会有漫画家的专栏,分享一些创作中的趣事或者日常。工作量,自然也是平时的两倍多。一般编辑部都会提前两三个月就开始准备,再加上十二月底是摇光社的年会,虽然年会是人事部负责,并不需要编辑部插手,但是很多事宜也需要各刊主编联系配合。等时吟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她挑了一年中即将到来的,最忙的一个月来谈恋爱。特刊上的连载是要两话合一的,时吟再次进入漫长的赶稿周期,梁秋实和另外一个小助手两位助手一起,才勉强能赶上进度。时吟的另外一个助手叫小鱼,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最开始被时吟以“主编的一张照片”吊着,一吊就吊到了现在。大饼画了几个月,人虽然说是一次都没见到过,小鱼倒是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这个节奏,一直在这儿待下去了,看起来有望成为除了梁秋实以外能够忍受时吟半年以上的助手第二人。时吟有些恍惚,自从第顾从礼第一次按响她家门铃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她甚至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她起床刚做了一个面膜所以头上还带着发箍,以及当时手里的冰镇酸梅汁沁凉的温度。周六《赤月》编辑部加班,顾从礼周日过来,时吟一边画稿,一边跟他回忆她们真正意义上的开端。时吟用笔的末端戳了戳下巴:“主编,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顾从礼翻着编辑反馈上来的出版目录,没抬头:“记得。”他最开始对她其实没什么印象,也就是众多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夜游的小朋友里的其中一个,印象是她准备下去的时候那一眼留下的。后来,顾从礼把它归结为巧合,记忆深刻大概也只是因为,当时的那副画面实在太过于符合他的审美。黑夜人群里,她提着做旧灯盏回眸的样子,像极他小时候看的日本绘本漫画当中,参与百鬼夜行的某只美艳的妖。时吟建了个新图层,透过草图勾勒出鸿鸣的眼部线条:“你真的不能怪我,你当时好吓人啊,突然就出现了,跟大变活人似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把门甩你脸上的,”她顿了顿:“不过你也太小心眼了,这就走了,还不理我。”他才反应过来,她和他说的,不是一个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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