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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没了沈府的接济,周家也并不宽裕。何储读书费钱,何母为秀才娘,又不愿去做浆洗的粗活,沈婳倒要看看,他哪儿凑娶亲的银子。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字道:“你记住!在我面前你一辈子都没法坦荡!”
沈婳扔下这句话,径直离开。
欢愉的情绪跟着波动。就连糖葫芦都没了起先的甜味。
沈婳抿着唇回的府。
倚翠的脸比沈婳还难看。
“亏他也说得出口?真是不害臊。”
“若没有娘子,他早些年读书的束修都给不起,没有沈家,他能中秀才?”
“秀才而已,不知情的还以为中了状元。”
沈婳的心思却不在倚翠说的话上。
甫一入府,她便察觉周围气氛的冷凝。越靠近小院,这份感觉愈发的浓烈。
刚入半月拱门,就见院内跪了一地的奴才。他们小心翼翼朝沈婳看去,面含担忧。
“娘子,继公子……”有人小声道。
沈婳脚步一顿,视线缓慢的移向半开着的房门。
“还不给我进来!”屋里的人冷冷出声。
沈婳磨磨蹭蹭,一步分成两步走。刚挪到门槛,就见青花瓷茶盏朝她的方向扔过来。
略有偏差的砸到门板上,碎瓷片乱溅,锋利的割入沈婳如玉的面颊,刮出一道血痕。
“娘子。”倚翠惊呼一声。
“拖出去!”沈瞿冷冷吩咐。
管家恐遭连累,一把捂住倚翠的嘴,将人往外拖。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倚翠担心沈婳有恙,她奋力挣脱,在管家手上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管家吃痛,却也不敢放开她。
“娘子不省心,你可省点心吧!她平素会惹事,你也糊涂,竟不拦着!都是一家人,娘子是何必?沈家若不好,她也没想有安身日子。”
“公子这回是真的怒了。”
管家是看着沈婳长大的,也跟着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可这次,沈婳所为实在……
“你以为公子会轻饶了你?他收拾了娘子,下一个自会轮到你!”
倚翠听到这里却笑了。
自吴管家选择沈瞿,走的就不是同一条路了。
她自然事事以沈婳为先,而吴管家是为何储考虑还是为了自身利益那就是他的事了。
“他们不能让娘子顺心,娘子又何须对他们低三下四?”
吴管家皱眉:“绣坊若倒了,娘子便对不起老爷夫人,怎堪为大房子孙?继夫人为嫡母,她若出事,娘子就坐实了不孝的罪名。”
倚翠冷了脸,对待吴管家,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尊重。
“吴管家!”
“世人看待万物皆有偏颇,左右娘子欢心就好,随她人口舌!”
沈婳这些年,被那些人一嘴一句刁钻蛮横说的还算少吗?
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拘束自身继续受冤枉气?
“绣坊是老爷夫人留给娘子的,却无端冒出一个继公子来。他若真心关照娘子,老爷入葬那夜,娘子浑身烧的厉害,继夫人不管不顾,我求爷爷求祖宗,才得他点头,寻来郎中!本是他该做的,最后竟成了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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