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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炎炎夏日到天气转凉,墨绿色的叶子染上了一层金黄,竹卿再也没有见过玉衡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堵着气,从争吵的那天开始玉衡再也没有在山上出现过。
时间静得像一潭死水,看不见波动,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八月份,竹卿的箭伤再次发作。
反反复复的炎症感染不断地消磨着竹卿的意志摧残着她的身体,起先她只是觉得身体无力,其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
为了不打扰到偶尔要执行几次任务的小师妹,不让青池为了她而担心,即使多次感受到强烈的不适和眩晕,她依然强撑着身体。
白天有人在时她尽量压抑着咳喘的声音,即使被发现也会用劳累蒙混过去。
而呼吸逐渐急促变得不通畅,是她最无法度过的难关,她只能张着嘴大口的吞着空气,让自己好受一些。
最终身体还是承受不住,某天当她一个人在屋里时,只是倒杯茶短短的几步路,竹卿都艰难不已,手刚扶到桌面就晕了过去。
没有了任何支撑,这一摔着实不轻。
等到小师妹回屋发现晕厥在地的竹卿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钟大夫把脉后神色凝重的摇摇头,为她开了几副极苦极浓的药。
“她的伤感染的实在太厉害了,脉象虚浮无力。只能先吃几副药抑制,但能不能抑制得住,就看她的命了…”钟大夫说完这句话,小师妹急得脸都白了。
从这天开始,竹卿一直高烧反复,呓语不断。
偶尔有一两个时辰意识会清醒一些,就算醒了也是双目无神,问几句“什么时辰?”之类的话,而后再度昏睡过去。
小师妹每天在院子里给她熬药,她清醒不了小师妹就一勺一勺喂给她,咽不下去吐出来也得喝。
仅仅十天的时间竹卿就瘦的脱了相,身上也斑斑点点出现了几个褥疮。
竹卿不断的高热出汗,贴身穿的小衣被汗水打湿又捂干,等她发过汗,浑身又是一阵瑟瑟的冰冷。
等到钟大夫的药换过两次药方,竹卿的病也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虚弱,但不再发高热,也能吃着东西养养精神了。
竹卿病中一直披散着头发,小师妹在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些。
竹卿扯过一绺头发在手里打圈绕着,瞧着小师妹为了照顾她也是瘦了不少,把她招呼过来坐在自己床边道:“我能好起来,多亏了你没日没夜的辛苦…”
小师妹低头凝视着竹卿手里的头发,凄然道:“姐姐何必说这种话,要不是你舍命救我,我也不会活到现在。都是我太笨,那天钟大夫说以你的情况看不是一天两天成这样的,我跟你每天都在一起居然什么都没有发觉,连你咳成那样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小师妹呜呜的哭起来,内疚和自责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此的疏忽和大意,忘了竹卿本就是个病人,忽略了她极力压制不适的异样。
“好了,这不是还活着嘛…”竹卿替她擦干眼泪,把她揽在怀里,“你要是哭坏了,接下来这段日子谁照顾我呢?”
小师妹呜咽着点头。
竹卿颓然道:“我知道自己的病到什么程度了,好了的这几天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先养一两个月看看吧…再不好,我这身武功算是废了…”
有时候天气好,太阳暖和不晒人,竹卿在小师妹的搀扶下能在院子里走几个来回,再远她也走不了。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屋里和小师妹玩会双陆和六博,从小她两人就一起玩双陆,长大了更为熟练。
而更多时候,是昏睡时的半睡半醒。
想睡也睡不踏实,胸口闷闷的憋着一口气,偶尔咳一两声。
天气越来越冷,咳的也越频繁。
竹卿慌了神。
她觉得自己的体质还算是不错,一年到头除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得几次风寒或者发热,几乎很少生病。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有点陌生,整日病恹恹的不少,一天要咳好多回。
晚上的时候她都强行压抑着喉咙的不适,小师妹每日照顾自己很是周到辛苦,晚上就更要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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