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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还未吭声,曹德海声音在外头响起。
“世子可在帐中?陛下召见呢。”
谢琅只得起身迎出去,和曹德海见过礼,说稍后换身衣袍便至。
说完话,余光往御帐方向不经意一瞥,视线忽然顿住。
紧挨着御帐的,就是凤阁三位座主的营帐。
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属于次辅顾凌洲的帐篷前,怀中抱着几册文书,与两名司吏低声嘱咐着什么。
两名司吏垂首恭听。
少年郎一身褚色骑射服,腰悬代表七品御史身份的银鱼袋,容色翩翩,神采奕奕,乌眸在朝阳映照下格外明亮,看起来俨然是饱睡了一夜的模样。
等两名司吏退下,谢琅腿立刻转变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卫瑾瑜自然也看到了谢琅。
见人走过来,不动声色抬眼,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片刻,嘴角轻一挑:“谢指挥有何见教?”
谢琅目光沉沉。
好一会儿,道:“还装。”
“昨夜是你,对不对?”
卫瑾瑜露出不解神色。
“什么意思?”
谢琅打量着卫瑾瑜身上的骑射服。
正是昨夜晚宴上穿的褚色那件,干净平整,没有一点杂乱痕迹,更无一点水痕。骑射服材质比绸袍厚重,如果浸透了水,这样的时节,一夜功夫根本不可能干得这么快。
难道真的不是这人?
这个认知,令谢琅陷入前所未有的烦躁。
“手伸出来。”
他忽咬牙说。
卫瑾瑜冷冷道:“谢指挥心情不好,也自该去寻那个让你心情不爽的人发泄,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完,抱起文书,转身径直往顾凌洲营帐内走去。
谢琅立在原地,死盯着那道身影,见对方行动如常,步履如常,越发头疼恍惚。
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觉?
天盛帝召见自然是为了今日春狩的事。
谢琅一一回禀了细节,说到一半,曹德海领着一
名御医进来了。
天盛帝便皱眉问:“怎么,雍王还是不让御医看伤?”
曹德海叹道:“殿下说,他只是轻微小伤,已经让雍王府的府医处理过伤口,没有大碍,不敢惊动君父。殿下还说自己学艺不精,昨夜没能给陛下猎到那只梅花鹿,请陛下宽恕他的罪过。”
天盛帝转动着佛珠。
“既无大碍,便由他去吧。”
“待会儿把朕这里那两根千年老参给他送去,让他好生将养。”
曹德海应是。
谢琅在一边听着,想,这位皇帝,对喜怒无常、行事暴虐的雍王萧楚桓倒是疼爱得紧。
他依稀记得,上一世雍王赵王争夺东宫之位,双方斗得两败俱伤,纵然雍王萧楚桓背地里做了很多不法勾当,证据确凿,这位皇帝依旧没舍得将这个儿子杀了,而是圈禁在冷宫,派锦衣卫亲自看顾着,最后引火自焚时,也是带了这个儿子一道。
回了帐,袁放已悠悠转醒。
“唯慎,你放开我!”
发觉自己的手脚被捆绑着,袁放立刻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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