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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双眼角上扬的猫眼里夹着局促的笑意,“我的爷爷是一个牙医?”“……好吧,并不是,”这就是为什么我拒绝向柏莱说这些,我扶了下额头,“你奶奶比较风流。你爹是你奶奶和情人生下来的孩子……”眼见柏莱还有兴致问下去,我连忙喊停,“其它的就别问我了,老一辈的事儿我也不清楚。”柏莱笑了一下,他移回视线,看向满坡碧绿的草丛。他点评道,“有趣。我是婚外情出生的孩子,他也是婚外情出生的孩子。”他说,“看来出生也是能遗传的。”我无奈地看着柏莱。或许是我抚养他太久,他总是对他的父母,乃至他自己的出生带着一种嘲弄,就好像这样会让我舒服些。可事实上,我从未把自己放在‘被背叛的原配’这一角色上,婚姻期间柏莱出轨陈丹并让其怀孕这件事上,我仅仅是感到有些遗憾罢了。“你不是婚外情的孩子,”我说,“你出生时你的爹妈结婚了,我也正开始我的第二段婚姻,我们都重新开始了各自的生活。”“你好像从来不会为这些事困扰。”柏莱少见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你为了救他丢了大半性命,从军队退役,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他却出轨陈丹,让他怀上了我。你真的不会怨恨、不会愤怒吗?当你面对我的那个父亲,那个母亲,当你面对第三者的孩子,你究竟会想什么呢?”“我的出生,是对你的伤害吧?”他问我,直视我的眼睛。他的长发随着风飞扬而起,俊朗的脸庞上满是深邃的平静,“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抚养我。这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柏莱不是一个喜欢向我提问的孩子。很多时候,他发现了问题,总是喜欢依靠自己解决。像今天这样,问我这么多问题,实属难得。我稍感意外,停顿了几秒,而后忍不住感叹,“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你们都喜欢说‘有用’、‘没用’。”柏莱听到我说他和柏砚相像,摊手表示无所谓。我笑着摇头,“小莱,你的父亲在成为我的前夫之前,还是我的好朋友,是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搭档、出生入死甚至能够托付性命的朋友。因此,当婚姻从我们之间褪色,我和他是好朋友这件事始终不会变。”柏莱安静地听我说。他耳后的长发飞起,刮到他的脸颊旁,凌乱得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坡上的草丛一波一波地翻滚,露出其间冒出头的野蘑菇。关于我和柏砚为什么不再相爱,关于柏砚怎么和陈丹相爱,又关于柏砚和陈丹怎么走向决裂……这些事实在是过于复杂,其中的因与果之间横跨十几年,只能感叹机缘巧合。我斟酌许久,告诉柏莱一个过去的真相,“陈丹不是第三者。”我说,“你也从来都不是第三者的孩子,你是我的好朋友的孩子。”“你本来就是在他们相爱时诞生的孩子。”我接着告诉他,“不过爱这种东西总是很奇妙,既能酿出甘甜的蜜,也能让人反目成仇。”不知道我的话究竟有没有解答清楚他的疑问,他低垂着眼,神色淡淡的,不再继续追问我。“你总会让我觉得,你今年也才二十二岁。”柏莱说。“……你是在讽刺我幼稚吗?”我问。“也许你本来就是骨灰细腻得能敷在脸颊上当化妆品的人。”“这是什么说法啊!”我重拳出击,捶了他一顿。不远处,家政机器人已经把房屋的清洁得锃亮,它们正勤勤恳恳地为地板抹上松油。屋顶的窟窿被堵住了大半,似乎在为建材不足发愁,两个机器人正一筹莫展地转圈圈。我和柏莱躺在草坡上,柔软的土壤散发出昨夜雨后的清香,晚霞慢慢占据天空,柏莱不知道从哪儿别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
我和他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刚刚追着这小子捶他耗费我不少体力,现在我都还喘着气。“我打算结婚。”柏莱吐出狗尾巴草草,忽然说。“噢,那还挺不错的。”“一点儿都不惊讶吗?”他问我。“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不以为意,“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和我结婚四年了。”他啧了一声,看上去有点儿不爽。虽然不惊讶,但我还是好奇的,“是谁?我认识吗?”“一个oga男性,不太聪明。”柏莱想想后和我形容道,“他现在有六个丈夫,一个情人。”我,“……”等等!这个描述怎么这么耳熟!柏莱接着和我说,“他的情人和你的侄子同名,都叫姚乐菜。”我,“……”我一脸呆滞,久久不语。柏莱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没怎么,”我抹了一把脸,冷静无比地说,“这不是同名,就是我的大侄子没错,哈哈。”“哈?”柏莱看上去很惊讶,“还真是他?”随后,柏莱露出兴味的笑容,他脸上的笑简直和柏砚如出一辙,我很熟悉——那是一种遇到有趣、有用,又有利可图的事情时的笑,像是鲨鱼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看来他辜负了你的期待和好心。”他说。说到我的好大侄子,我只想叹气,“先别提他了,我脑壳痛。”我是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一回儿事。柏莱要结婚我毫不意外,婚姻对柏砚、柏莱这对父子而言,不过是工具罢了。但我是真没想到,柏莱打算结婚的对象,会是那个让小菜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也要飞蛾扑火的oga。“能冒昧问一下,你为啥想和他结婚吗?”我礼貌地询问。“当然,”柏莱同样礼貌地答道,“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我洗耳恭听。他说,“我做了个梦。”我,“?”我,“等等,这就开始糊弄我了吗?不走个程序吗?”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摇头说这是真的,对上我一脸‘不要欺骗老年人’的表情,他接着说,“那真的是相当真实、相当真实的梦,就好像真实发生过。我梦见我的抚养人从你变成了他——啊,说起来,他可比你尽心竭力多了,不仅每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嘘寒问暖;还毫无保留,对我全心全意地付出,哪怕我睡了他,他也告诉我说没关系,只要我开心就好。”我,“????”柏莱捏着下巴,“他用了特别的方法,让我在这种潜意识幻境里没办法控制我的行为,只能按照他的意愿来。梦里的我睡了他以后,他就从我的抚养人成了我的情人。他变得极其卑微,无所不极其用地讨好我,乞求我的爱,就算是我把他带出去给梦里我的朋友们睡以此进行利益交换,他也不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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