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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莫亚蒂说,“如果我和一个人相爱了,我们分开的原因也只会是他死掉了,或者我死掉了。”“真是恐怖啊。”姜冻冬咂舌。“对啊。真恐怖。”莫亚蒂赞同地点头。他偏过头,看着似乎是被他吓到心有戚戚的姜冻冬,他在心里想,但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不一样吧。对于所有的——几乎所有的人来说,爱要变成工具,要揉碎了,打烂了,搅得稀巴烂,才是可贵的爱。这个时代的人都深陷乱七八糟的爱里,可姜冻冬的爱却永远都是纯净无暇。他的爱毫无考验,亦无折磨,是从他的赤子之心里溢出的火,赤忱到烧手——从二十多岁起,莫亚蒂就知道这一点。那个时候姜冻冬尚未走出初恋情人的阴影,还身陷在糟糕的我的叛逆期养子(一)
受制于一身烧伤,莫亚蒂离开的计划被延后了。不知不觉,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我和莫亚蒂待在一块儿都有小半年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在我身边待得最长的一次。过去他总是风尘仆仆,神出鬼没,偶尔来见我似乎也就是想来见我一面,往往喝了一杯水便转身挥手,潇洒得不行。最近他身上的皮肤好了大半,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准备走了。果然,又一场春雨结束的早晨,我起床,推开他房间的门,正要喊莫亚蒂这三个字时,就和满屋的空荡撞了满怀。房间里只剩下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和飘扬而起的白色纱质窗帘。一切崭新空旷得如同我拖着板车,载着懒懒散散的他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我一边刷牙一边强行接通莫亚蒂的终端。他的终端是我前天买的,亲子套装,除了能强制联系以外,还能查看定位,监测身体健康,妥妥的熊孩子必备。过了几秒,莫亚蒂接通了,但他只开了语音。“连个告别都没有啊?”我用调侃的语气问他。“那也太肉麻了,”他嫌弃地回答,“好恶心。”我并不意外,莫亚蒂是某种神秘主义者,他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也拒绝别人的靠近和深入交流。要他袒露心怀,几乎无异于把他的尸体曝晒于烈日之下。煽情的告别或者欢迎,对他而言都是酷刑。“我把我今年的退休金都划到你的账户上了。”“噫——拿你的退休金来包养我吗?”莫亚蒂厚颜无耻地说,“那我要用你的钱去最好的酒吧喝酒,喝到酒精中毒送到医院洗胃。然后去赌博,欠一屁股债,再让赌场喊你花钱赎人。”我自动屏蔽他的垃圾话,哇的一声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去做点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吧,别老是自杀、喝酒、吃软饭了。”他笑了一下,笑声从另外一头的终端传来,在我耳边发出细微的震颤,又化为密密麻麻的痒。“看缘分吧。”他模棱两可地说。随后,他挂断了通讯,依旧是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老实说,莫亚蒂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独居在家,还是感到了寂寞。从我退休的第一天,莫亚蒂就一直在我身边,哪怕他整天懒懒散散,屁事不做,仿佛一个美丽的废物摆设。可毕竟是小半年的时间,我多少还是会不习惯。但我还没失落多久,一通讯息通知直接让我血压飙升,眼前一黑,险些提前毙命。这次不是莫亚蒂这个混账东西,而是一个我抚养了快十年的小孩。小孩名叫柏莱,是我的第一任前夫柏砚的孩子,今年二十二岁。其实柏莱今年本来应该是三十二岁的。我三十四岁时和柏砚离婚,他的妻子陈丹正怀着柏莱。后来,柏砚和陈丹之间产生了些无法解开的矛盾,他们的感情破裂了,年仅一岁的柏莱被冷冻了起来。冷冻,又称时间定格,是一项特殊的技术,为已经生下孩子但暂时无法抚养孩子的父母服务。三岁以下的婴儿,除了oga以外都能被冷冻。最高冷冻期限是十年。十年后,一岁的柏莱被解冻。柏砚和陈丹各自抚养了他三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平均地把柏莱抚养到七岁,这样便能够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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