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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婆!’治安员痛心疾首。‘不是活埋,是回到大地。’我尚未清醒,但下意识挡在了小缘的身前,我抓着治安员的手腕,无比深沉地告诉他,‘我是一颗草,集日月精华获得人形。v我50,听我和你讲修炼秘籍。’治安员,‘……’治安员无视我,继续诘问奚子缘,‘所以你为什么要活埋你的老婆?’奚子缘满头大汗,他紧张得结巴,吐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我大怒,驳斥治安员,‘能不能尊重一下草权!我们草就是土狗,爱在土里不行吗?’这次治安员沉默了很久,他低下头写写画画,登记了半晌,‘……虽然我个人并不理解这样的性癖,但祝你们幸福。’得益于我的不靠谱,我和奚子缘向来没有一般老妻少夫的那种说教似的沟通模式,更像是平辈间的交流。显然,这样的交流方式也更适合奚子缘。他逐渐变得外向,开始爱上游泳和骑自行车,也越发积极地和别人沟通。只要不遇见那种一定要与他眼神对视,并且连一点儿耐心都不愿给他的人,他甚至能做到无障碍交流。在这个一切向好、向上稳定发展的阶段——玟找到了小缘。冬天的夜晚,他穿着淡黄色的病服敲响我和奚子缘居所的大门。‘我要死了,’他平静地说,‘我想你陪我。’他望着奚子缘,隆冬的风里,衣料飘飘,他的身型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单薄、纤细,瘦小得像一只如同冻伤的猫,苍白脆弱,神情中却充斥着少年气的偏执。奚子缘一脸茫然,他搅着手指,下意识寻求我的帮助。我也是懵的,没弄明白情况,想请玟进来坐坐,但他拒绝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很孩子地对我说,‘上次是你赢了。这次我们来比一比。’玟将当初奚子缘的远离当作是我的胜利。事实却是,这完全属于他的决定,其中并没有我的什么事。我看着玟望向我的执拗的眼神,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二十多岁的oga心里变成了手段高超的情敌。第二天,我和奚子缘才终于弄清楚缘由。由于一种遗传病,玟要死了。医生判断他只有一年的寿命。死亡前的最后一年,他想要奚子缘陪伴他,像以前那样陪伴着他。他提出只要奚子缘和我离婚,他就和他结婚。他对结婚这件事格外固执,他耿耿于怀我能和奚子缘结婚,正是缘于他拒绝了奚子缘缔结婚姻的请求。我陪奚子缘第一次去医院看望他时。他看见病房外等待奚子缘的我,情绪瞬间崩溃,他哭闹,‘我只要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你都不愿意给我吗?’玟絮絮叨叨地讲诉了很多,我听见他谈到他们的父母、童年。奚子缘安静地听着,他一声不吭。可当他出来,他的脸上也全是泪水。要为了一个活人,伤死人的心;还是为了一个死人,伤活人的心?这即是奚子缘面对的困境。奚子缘该如何割舍呢?少年时代萌生的爱恋,绝望之境中唯一视作的浮木。
我知道他无法割舍,正如人无法割舍过去。这两个来自同样乱性家庭的受害者,他们共享着同一种阴影和迷茫的爱恨。伤害将他们的灵魂粘稠地捆绑,直到难分彼此。也并非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我再年轻些——比如我现在也是二十多岁出头,以我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我多半会觉得无所谓。现在离婚,成全他们,等玟去世了,我对奚子缘还有感觉,那么复婚就好了。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四十八岁了。我早已过了与情爱纠葛的年龄。我不想再给结束任何附加的意义。结束意味着真的结束了,仅此而已。我不希望我的生活因此变得复杂,我的生命里也不是只有情爱,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去做。于是,我和小缘离婚了。我翻了翻精神疗养院的医生预约列表,确定下周有看诊的名额。见我又在收拾背包,姚乐菜从门后探出头,“叔叔要出门吗?”“是的,”我一边折衣服,一边回答他,“又要出门了。”“那叔叔能在梧桐果熟得落下来前回来吗?”小菜忧心忡忡地问。前几天我和他才买好做梧桐果酱的陶缸,就等着满树的果子噼里啪啦地落下。梧桐果酱小菜不会做,只有我知道。“肯定没问题!”我昨天看了这些果子,最熟的也不过刚刚发紫,距离完全成熟至少有两周。姚乐菜点点头,随口问道,“叔叔还是去找朋友玩?”“差不多是这样,”我说,“去找个需要帮助的朋友玩,顺便带他看看医生。”柜子里没有眼睛(三)三性星系的精神疗养院和养老院,都坐落于一颗四季如春的星球。这颗星球类似于常绿星,遵循古老传统建造,不论是建筑、配套设施,还是管理方式都很复古。星球上只有一个机场和一个港口,从飞船下来,我坐上双层大巴车,驶入城市。刚刚下了场雨,空气清醒,弥漫着青草的甘甜,周围的建筑低矮,最多不过五楼,相比起其它星球高楼的拔地而起,这儿的天际线完整又干净,不再是零散的碎片。成群的鸟飞过天空,逆着光,隐隐能看清轮廓。我望向窗外,我看见我的影子从一扇扇橱窗上滑过。道路边的商铺悬挂刻着店名和营业时间的木牌,正在风中摇曳。我和奚子缘直接约在精神疗养院见面。约的是下午两点,在疗养院背后的花园。他答应我说今天一定会去一次心理咨询。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有,没看见他给我发讯息。下了车,我沿街走,拐进一条小路。小路狭窄,用石头铺成,凹凸不平。两边灌木丛生,绿树成荫,雨后的阳光从间隙倾泻而下,雾气赋予了光线笔直的形状。这条小路鲜有人知,还是当初裴可之和我偷渡出疗养院,带我发现的。小路七弯八拐,有三口分叉,我并不担心。我早就对它烂熟于心。脚心依次碾过坚硬的石头,轻微的痛感传来。裴可之曾经告诉过我,过去,人们相信这样能够能够刺激穴位,活血化瘀,调和体内凝滞的气,疗养院保留了这个传统,建了那么一条路。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喜欢这条路。每次走过它,走过疼痛,我的内心会慢慢静下来。二十九岁最想死的那段时间,我总是彻夜难眠,独自一人踏着月色,赤裸着脚反复地、不停地走这条路,直到被血肉模糊,丧失知觉。好在当我想要去寻求别的更大的痛感前,裴可之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他阻止了我,‘你已经出现了受虐的倾向。’他对我说,‘姜冻冬,冷静下来。’人为什么会想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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