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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被摆到台面上,想再去作假遮掩大概是不可能了。况且假的终究是假的,难以做到万全,只消被寻出一点端倪,就是功亏一篑。
而皇后现下一心想除掉她,想阻拦皇后动手,只会比作假更难。
若是这样……
就只有以退为进,只有丢卒保车。
她自己,是那个卒。
徐思婉银牙紧紧一咬,迫着自己冷静,继续深想下去。
今日天子震怒是件好事,皇后不傻,不会硬去触这个霉头,就算依旧有心要查也得缓上一缓。
再加上正值腊月,年关渐近,这个时候是不能出事的,皇后更不得不暂且按下不动,万事都得等到年后再说。
这般屈指数算,她还有约莫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说长不算长,她还需赶紧动手,不然等皇后将事情查出来禀进紫宸殿,就什么都晚了。
但说短,也不算短了。
总有一些事不必花费太多心力就能办到。
徐思婉定住气,苍白的脸色终于缓和过来几分,她微微侧首,看向近在咫尺的唐榆:“帮我办两件事。”
唐榆:“你说。”
她淡声:“第一件,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想办法让钦天监开口,就说观天象可知,我与太后犯冲。只消我在后宫一日,她的病就不会好。再则我八字富贵,太后纵是天子之母,病中虚弱也难与我相敌。如果我一直在,她就会越病越重,直至丧命。”
唐榆听得心惊:“你要做什么?”
徐思婉置若罔闻:“第二件。”她语中一顿,“这些传言若只有钦天监在说,未见得能传到太后耳朵里。你想办法将这些说法透到长乐宫,让他们觉得皇后已有意除掉我,若他们借此相助,日后必得皇后青眼,想来应该会有人愿意出力……”
“思婉!”唐榆紧紧把住她的双肩,双眸直视着她,目不转睛,“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她口吻笃然,视线比口吻更坚定一些,“唐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办。”
唐榆连连摇头:“此事连陛下也不愿信,远没有你想得那么……”
“听我的。”她打断他的话,他哑了哑,无力道:“可太后如今性情大变,你这么做,会死的。”
“我不会的。”她神色淡泊,是他常见的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不会死,却能救徐家。你只管依我说的去办,不要多嘴,也不要去我爹娘面前乱说话。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他怔忪一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而轻笑出喉:“你少这样威胁我,我得保你的命。若你为此记恨我,便随你。”
“那我换个说法。”徐思婉往他面前靠了靠,与他离得极近,近到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你若不按我说的办,我、乃至整个徐家,势必为此而死。我没办法与你解释其中缘故,但也不是空穴来风的诓你。你如果真想保我的命,就不要动其他心思,只管按我的话去做。”
唐榆哑然,无言以对。
他与她对视良久,依旧辨不清她话中的虚实,却知自己已然被她拿捏住了,心中溃败下来,不敢擅作半分主张。
她显然也辨出了他的心思,低笑了声:“睡了。”就躺下去,翻身裹住被子,给他一个悠哉的背影。
唐榆有些气,气得头疼,坐在床边揉了半晌太阳穴才站起身,愤恨地走开两步又转回脸,朝着她的后背动着口型无声地骂了两句有神,才又忿忿地走了。
床幔之中,徐思婉听到了这些小动静,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生什么气,她也是没办法。
她疲乏地闭上眼睛,紧绷大半日的心弦终于得以松下来些,接着就又开始继续盘算。
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要很小心。
既要救徐家,也不能让自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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