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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遥完全能看出自己这位新朋友就是被家里娇生惯养着的,明明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受过规矩的,偏偏她诸多行为想法又十分跳脱,身上那股反差让她像一个装满秘密的宝箱。
许乐遥很想探究这宝箱里还有什么。
叶浮光摇了摇头,“不是……”
她含糊地答,“但是家里有些事,我需出城一趟,今日恐怕不能再陪许姐姐了,正好明日就是会试了,到时我再去考场送你。”
许乐遥没得到答案,倒也不急,欣然应许,“也行。”
于是叶浮光就和她在巷口分别,跟着如意往西门去的时候,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马车,又好奇地问,“王爷有说要我去做什么吗?”
如意摇头。
但她有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因为最近的晚上,虽然沈惊澜也没歇在梅园,可是在叶浮光回去喝药、让吉祥帮她在信腺附近落针,活络穴位的时候,守门的如意都能见到梅园外站着的那道影子。
正是沈惊澜。
她不知那日王妃喝了酒之后,究竟和王爷都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为了叶浮光的未来,她想了想,还是劝了句,“总之,王妃像之前一样就行。”
……
抵达那庄子门口的时候,叶浮光差点在马车里把脑浆都晃散,早知出了永安城的路这么坎坷,她就是用脚走也不会选择在防震这么差的马车里颠簸。
外头有奔雷般的马蹄声响起,还夹杂着利箭呼啸划破长空的肃鸣声。
叶浮光滑落在马车的车厢木板上,因为没有缓过那阵颠簸,神色还呆滞迷茫,直到一阵马蹄的动静停在车旁,有人替她拉开了车帘,她望见沈惊澜坐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高马上,神色冷漠,却同身上那大红的衣袍形成对比,像降世神祇。
在发觉她脸色煞白,并非不想主动下来、而是没什么力气的模样,沈惊澜神色稍缓和了些许,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小王妃一手攀着车厢长凳,另一手握住她的掌心,叫了声“王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从马车车辕附近到了那匹同样高大的马匹上。
陡然增加的重量让黑马不大高兴,晃了下脑袋,打了个响鼻。
沈惊澜右手牵着缰绳,压着叶浮光的腰,左手轻轻拍了下马脖子,“老实点,最近在外头跑野了,连本王也不打算认了?”
坐在坚硬的马鞍上,感觉自己屁股有点遭罪的小王妃在她怀里抬头看她,眼神微妙地想,不会吧不会吧,沈惊澜不会是在指桑骂槐吧?
她赶紧反思。
想知道自己最近有没有惹过对方,答案是没有。
于是等黑马安分下来的时候,因为陡然坐在这样高的地方、没有安全带,而且还坐得很不安稳,叶浮光只能用力抱着沈惊澜的腰,手臂都因为紧张在不自觉地轻颤,“我……妾不会骑马,王爷,放、放妾下去,好不好?”
她总是很擅长示弱的。
在沈惊澜面前是如此,在那个礼部尚书家的小乾元跟前也如此。
就是不知道在她那些花楼的姐姐妹妹们面前,是不是也来这套。
沈惊澜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答她的话,只道:“抱紧。”
叶浮光:“?”
……
敞阔的林间小道上,黑马恣意纵情、酣畅淋漓地跑了一段,明明它的主人也没有给它下达指令,但跑到一半,似乎察觉到什么,主动放慢了速度,最后在经过一片小湖时,已经成了踢踏的闲逛了。
而在它背上——
穿着亲王常服的女人正在看怀里那只哭得发抖的小兔子。
其实她是一直抱着沈惊澜的,而且力道也不曾松懈,只是因为这种背对着前方、也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风驰电掣将她吓到,叶浮光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被游乐园售票员面无表情按上超级大摆锤的无辜路人,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欠了高利.贷没还,要被从破旧工地楼顶倒挂出去的欠债者。
总之就是非常惨。
连胯.下那匹强壮黑马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无声哭得很伤心。
沈惊澜看了会儿她这幅梨花带雨的哭相,却莫名勾了勾唇,不知道这个乾元就这种胆量,从前哪里来的勇气勾三搭四,那些被她骗到心的地坤,就没有一个出来收拾她的吗?
她明知故问,将整个缩在她怀里的人下巴抬起来,“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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