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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九阙:……
他是真的没想到,秦夏会搬出这个理由。
自己也是头一回“被卖”,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意识到,本朝确实有这么一条律例。
“那……那就改吧。”
连八字没一撇的“儿子”都出来了,他着实再想不到什么缘由拒绝。
话音落下,就有人从后伸出两只手,把自己圈入了怀中。
虞九阙起初绷紧了身子,却很快在秦夏的拥抱里卸了力气,整个靠了过去。
虽说他相公天天在灶房里忙活,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换衣裳,是以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
肩窝一沉,是秦夏把自己的下巴搁了过来,鬓发扫在虞九阙的脸颊上,再亲密不过,蓦地开口:“阿九为何不愿意改籍?”
虞九阙心突突跳了两下。
快速回忆一番,确信自己没露过什么端倪后才低声道:“是我自个儿爱钻牛角尖。”
秦夏轻笑,捏了捏他白玉般的耳垂。
时下哥儿和姐儿一样,都时兴扎耳眼,虞九阙的耳垂却干干净净,想来应该是宫里的规矩。
“阿九可是怕我会舍了你?”
虞九阙的心顿时跳得更快了。
“怎会,我知晓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他一门心思逃避回忆,不愿面对现实。
秦夏却隐约摸到了虞九阙内心想法的一角。
他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咱们明日,先去改籍,再去牙行,然后……”
秦夏突然冒出个念头。
“然后什么?”虞九阙忍不住问道。
“到时候就知道了。”
有些事说出口就算不上惊喜,秦夏故意卖了个关子。
虞九阙没再追问,任由秦夏把怀里的自己翻了个面。
结果就是,进度本就缓慢的鞋面今日又没得做。
他只觉得周身一轻,再回过神来时,已然被压在床上。
一夜雨打海棠。
……
第二天一早,食肆未开门前,秦夏和虞九阙一起去了县衙户房。
户房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务最杂,一票小吏成日忙得头顶生烟。
两人排在队伍里,足足一刻多钟才轮到他们。
卖身契掏出来呈上去,再按规矩给了十文的书墨费,秦夏简短地说明来意。
虞九阙是他买来的夫郎,而不是奴婢,所以此番不仅要改籍,还需要户房将虞九阙的名字登记入秦家户册,往后便要正式算口税。
小吏扫了一眼卖身契,核对过上面的官印和牙行的印鉴,见怪不怪地开始办事。
没等多久,就有一本册子推到二人面前。
“可识字?识字就签字画押,不识字的话只画押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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