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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四处流,文禾见地上有血,指给宋川看,宋川一时也慌了,连忙去看缸:“它不会死吧?”宋川研究着,在想需不需要爆氧抢救一下,但他手更痛,小拇指诡异地歪着。
文禾也看出来:“你不会骨折了吧?”
“应该不至于。”宋川觉得给这鱼扇几下,比他刚刚跟人打架还造孽,但甩了甩手,也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扇得骨折了。
文禾看他痛得龇牙咧嘴,给他把药箱找出来,又看这一地乱七八糟的洁癖难受,顺便动手收拾起来。
地上这个样,宋川也不好意思让她一个弄,自己随便喷了点云南白药贴几块创可贴,也单手在旁边帮忙。
厅太大,水跑得到处都是,宋川一边吭哧吭哧地捡鱼,一边琢磨周鸣初跟文禾这点事。
讲真,他是没想过两个人能搞到一起,也不敢问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只是想起那年从安徽回来,他表哥明明一副爱搭不理甚至动不动训人的模样,哪里知道转头跟人谈上恋爱。
他姨妈还当他百事通,问什么时候谈的,他压根没法回答,只能当个传声筒:“我姨妈问,你们今年回不回家吃年夜饭?她说她在家做,等你们去吃。”
文禾神色微顿,低头说:“我只是来找点东西,等一下就走。”
宋川再傻也听出问题来了,他挠挠头,尴尬得只能去骂那条鱼:“也太霸道了,这么大个缸只能养它一条。”
文禾想起氨氮中毒死掉的那条:“以前不是也养了两条么,平时也这么打?”
“可能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感情吧,跟那条也打,但没打这么凶。”宋川抬起头看一眼那条老柠檬鲨,打架还委屈了,人家新鱼游得好好的,它气得跳缸。
这要是家里没人,早硬了。
文禾也看那条差点死掉的柠檬鲨,这会又在里面若无其事地游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口能吞掉一条鱼。
她一直好奇为什么要在家养鲨鱼,问宋川,得到的答案是周鸣初从小就养鱼。
“不过他养的第一条鱼被猫吃了,也是跳缸,那个猫比人快,冲过来一口就咬掉半身,也凶残得很。”宋川说。
文禾问:“所以才养鲨鱼,因为体型大,猫吃不了?”忽然又想到:“因为猫吃过他养的鱼,所以他讨厌猫?”
“其实我觉得他有点怕猫。”宋川拿了块抹布去擦鱼缸,半蹲着说起他们外公家以前养的那条田园,基本是见谁挠谁,比狗都凶。
他说周鸣初怕猫,文禾就想起她家里的猫有一次上沙发,直接是从周鸣初肩膀踩过去的,周鸣初当时没什么反应,但现在想起来,分明连眼皮都没动过。
文禾忽然很想笑,就笑了一阵,也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着宋川说的话,跟周鸣初有关的,跟周鸣初和他外公,和他妈妈有关的。
她想,怪不得他是这样一个人,怪不得会说他妈妈讨厌他。又想,虽然他父母都在,却似乎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手机响了下,文禾不小心点的外放,宋川忽然问:“吕晓诗啊?”
文禾一怔:“你认识?”
“真是她?”宋川过来看了看,郁闷地指指自己的脸,眼皮,和额头:“这都是她男朋友给打的。”又问:“你们明天去澳门?”
文禾点点头,不过吕晓诗发微信,是说签注过期,明天没法跟她们一起。
她更好奇宋川跟吕晓诗认识的事,宋川说:“她房子找我们设计的,归我负责。”然后他去量房,那天忘记带尺子,用皮带量的时候吕晓诗全程替他拉的皮带,还借了橡皮筋给他扎裤子。
文禾听得直发笑,笑时听见大门被打开,周鸣初本尊回来了。
他看着她,目光清而劲,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文禾脸上还挂着一点笑,跟他对视着,一个没问为什么回来,另一个也没问为什么还在。
打破沉默的是宋川,他说:“柠檬鲨跳缸了,刚刚差点没命。”
周鸣初过去缸边,宋川问:“刚刚地上有血,它不会死吧?”
周鸣初站起来,目光瞟向放在茶几上的袋子,走过去拨了拨,他的衣服裤子一条不少,拿出手表看看,表链上的扣都没拆。
宋川嘴巴没停,又在说刚刚鱼跳缸的事,说要不是文禾帮忙,他手指头都要被这条鱼给咬掉,又说厅里浸水的事:“还好人家帮忙,搞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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