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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境。”
这几个字飘飘渺渺落在她耳旁,卿舟雪才一愣,反应过来后已经被女人提携着卷入云雾,飞升于高天之上,耳畔风声呼啸,再听不见其他。
直到云舒尘在她身上系好一件披风,急促的风莫名止息,她才大喘过来一口气。往下一望,那洞府已然看不见。登高望远,乘云归去,能看见之前她来时进过的小镇一隅,人小如蚂蚁,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团。
“你是太初境的人吗?”
熟悉的问题,多加了前缀。云舒尘瞥她一眼,那小孩的一双眼睛微亮,也不知为何听到“太初境”这三字便如此上心。
“嗯。”她轻笑一声,“怎么了?”
卿舟雪盯着脚腕上的红绳,小声说,“我爹告诉我来这里讨生活。”
“讨生活?”云舒尘沉默片刻,“这儿又不是收容流离失所的小孩的地方。你想留下来,最体面的法子,便是入了哪位长老,或者掌门的眼,收你当个亲传弟子什么的。”
“长老……”
卿舟雪暂时还没听懂这个词。不过长者,老者,皆是形容年事较高之人,于是乎在她心中便自然而然勾勒出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老者形象。
她抬眼盯着女人风华正好的侧脸,顿了顿,疑惑道,“那你……你是哪位长老门下的?”
见她没有半点想回答的欲望,卿舟雪垂眸思索一二,忽而了然,“你气质看上去如此不凡,还能御云而行,想必是掌门的弟子了。”
“……”
脸上的肉被两根手指夹了起来,微一捏,卿舟雪便吃疼,偏过头去眼泪汪汪。云舒尘收回了手,长袖一挥,脚下的云朵换了个方向。
她淡淡道:
“他是我师兄。”
今日春和日丽,吹的小东风。一会儿便瞧见了太初境的全貌,卿舟雪又看见了来时熟悉的山路。她微微惊讶了一下这段距离,寻思着那日自己确实滚得挺远。可谓是从半山腰滚到山脚,居然还活着爬了起来。
她们踏上一座高耸的峰脉,一座古朴大气的木阁立于峰顶。卿舟雪看向中央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春秋殿。左边右边各刻了一行对联,以金漆描摹,端的是有点气派。
卿舟雪抬脚踏过门槛时,忽而听到一雄浑有力的钟声敲响,庄严地荡开。
云舒尘携着她款款走进去。
大殿内干净明亮。摆了一案几,案几上摆了瓜果茶水,还摆了一掌门。
出乎卿舟雪想象的是,掌门瞧上去顶多三十,丰神俊朗,太过年轻。
脸颊仿佛又痛了痛,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云舒尘要捏她了。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云舒尘笑了笑,“师兄近来过得可好?”
掌门面无表情地抿了口茶,挥袖道,“寒暄就免了,坐吧。瞧你这精神气,内伤应该也好多了。明日记得来开会。
他一抬眼,忽而愣住,“咦,这是谁家的小女?”
“荒山野岭捡到的,她说她想上太初境,便顺路带着这一小只赶来了。”
云舒尘说得随意轻松,似乎只是举手之劳。但掌门一眼就瞥见了那孩子脚腕上缠绕的红绳,其上附着师妹的一缕神魂。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怎会轻易地给人?
想必此女定有不一般之处,是她瞧得上眼的地方。掌门看破不说破,确也好奇,便暗暗留心起这个孩子。
他观她眉目清澈,小小年纪,一双乌黑的眼眸中便生得淡然宁静。不卑不亢地与云舒尘站在大殿上,竟一丝怯也不露。
至少是家教良好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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