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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得不和徒弟挤一挤。
她多年独居,本不习惯与人共睡一榻。不过可能是卿舟雪跟在她身边长大的缘故,吃穿同用,浑身散发着与自己一致的衣料上的熏香,如果放宽心睡去,倒也不觉得身旁多了个人。
云舒尘浅眠着,修士本无需漫长的睡眠。
可是睡觉舒服。
她喜欢享受,在这一点上仍与凡人保持一致。
清醒时,她缓缓坐起来,卿舟雪的身影已经不见,床上的皱褶都被抹得平平整整。
云舒尘靠在床头清醒了一会儿。
不久便听到徒儿吱呀一声开了门,手上端了一案,上面有两碗粥,几碟小菜。她轻轻把那些东西放在桌上,“师尊,该用早饭了。”
云舒尘看着那清淡白粥,没什么胃口。她下床披了衣裳,好整以暇道,“你自己吃吧。”
“如今这手头上,实在没什么钱财了。”云舒尘故意叹道,“你多吃点儿,下一餐还不知有没有。”
卿舟雪扶着碗的手微微一顿。
她此刻心中愧疚。自己十年前上山来修道避灾,受仙人提携。
结果因为自己这易遭雷劈的体质,灾没避全,反却让真仙子沦落到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境地。
师尊此时仍是对她轻言细语,温温柔柔,虽是不理她了半天,竟也未曾责罚。
“钱的事情,师尊无须担心。”
她的声音如击玉般泠泠,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云舒尘倒是有些兴致。
这姑娘幼时清贫但也受宠爱,大了点便跟着她在山上修道,几乎未受委屈,现如今又已经是亲传弟子,风光无限。
八年的不近生人,十年的与世隔绝,养出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仙。
云舒尘怀疑她还没有用过银子,也许出门买个白菜都能被坐地起价。
看她那么坚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谋生的出路?
她这样一想,突生好奇,便并不急着回宗门。这家青楼是她名下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家财存在别处。她悄悄地传了个讯息,拨了点钱,让人着手鹤衣峰的重建。
然后继续在徒弟面前,假装喝不起一碗粥。
当夜月上中天,云舒尘听着徒弟悄然起身,悉悉索索地穿了外衣,似乎还取了佩剑,走出了房门。
她的动作很轻,似乎不想吵醒她。
是什么活儿,得大晚上地干。
卿舟雪一路走到城门口,又走入太初境。她抬眼看着那告示墙上,赫然贴着的几张悬赏令。
太初境是仙家所在,有什么寻常人解决不了的妖祸,低阶修士,普通百姓会集资将悬赏令贴在此处。
卿舟雪借着月光,先未看内容,而是从底下的赏金开始读起。
她很快相中了最高的一个,但是往上一看,那被悬赏的妖兽是元婴期。
怎么掂量都是去送死的。
目光顿了顿,最终有些不甘心地挪开。挑了个较次的金丹后期,与她同阶,赏金略微少了些,不过也很丰厚。
足够了。
卿舟雪没什么犹豫地,揭了那一张悬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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