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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公寓,面积不大,只是一居室,进了玄关就能看到最里面的床铺,床上的被子有点凌乱,沙发上也搭着衣服,茶几上放着一罐已经开了的啤酒,看样子已经被喝过了。
许骋粗略收拾了一下沙发,给他腾出空地儿坐下,弯下腰的时候,浴袍的下摆被稍稍扯了上去,何烯年不经意扫过了他的小腿,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绮念,就又看到了一条和许骋小臂那一处的疤痕差不多的另一条疤。
不过小腿上的疤并没有那么触目惊心,至少没那么长。
何烯年的心脏紧紧皱缩成了一团,他慢慢走到许骋身后,然后蹲下身。
许骋察觉到后面有人,于是也转过身去,一转过去,就被眼前的何烯年吓了一跳,他蹲着,脑袋的位置正对着自己小腹下方,许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身后就是沙发,退无可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哪怕许骋弄出了这动静,何烯年似乎并没有察觉许骋的慌乱和尴尬,只是蹲着,眼睛盯着他的小腿。
许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知道他在看什么了。
何烯年沙哑着开口问他,“这也是当时伤到的吗?”
“嗯。”许骋犹豫了一会还是承认了。
怪不得许骋说自己当时动不了,只能躺着,原来是因为这里的伤口。
何烯年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他抬起手,慢慢地靠近许骋的小腿,然后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不敢碰这一道伤疤,怕很多年过去了许骋还是会疼,于是手指悬在上方,一点点地划过疤痕的表面。
何烯年就窝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隙里面,靠得太近了,哪怕他的手没有触碰到许骋,许骋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颤抖着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肤上。
他的指尖虽然没有碰到自己,但是许骋有一种错觉,何烯年的手落在他的腿上,一寸寸地抚摸。
这当然是错觉,但是许骋的战栗感却是真的。
何烯年蹲在他身前,脸上的神色除了心疼,许骋还看出来了点别的。
他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跪在自己的信仰面前,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所求。
许骋最后还是没忍住拉了他一把,清了清嗓子说:“站起来吧,别蹲着了,等会儿膝盖又疼了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何烯年就势坐在他身边,视线却不停地往许骋身上瞟,许骋一开始还没留意,只是后来何烯年愈发肆无忌惮,身子直接侧了过去,面对着他,然后还越坐越近,最后许骋忍无可忍,往旁边挪了一点,直接坐到了沙发边上,有点无奈地说:“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何烯年抬眼看他,用一种委屈又心疼的语气说:“我想知道当时你还伤到哪里了。”说完还看了一眼许骋敞开着的衣襟,直勾勾地盯着,似乎要把那件薄薄的浴袍盯出洞来,好窥视许骋衣服下的身躯。
许骋实在是忍受不了他近乎火热的视线了,他抬手拢了拢自己的浴袍,没好气地说:“没有了,真没有了,就这俩,你把我盯出花儿来也看不出别的伤了。”
何烯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判断着许骋有没有撒谎。
看了一阵,何烯年姑且信了他的说辞,终于转过身去,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他们之间本来挺沉重的气氛被打散了不少,何烯年终于能仔细打量许骋现在住的地方了。
说实话,许骋过得也太潦草了,行李箱就打开着放在床尾地地板上,旁边有个衣架挂着好几套西装,西装还套着防尘袋。
这几套西装是这不大的房子里面最规整的东西了。
桌上零落着一些车钥匙之类的小物件,何烯年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一板药,铝箔纸已经破了两个孔了,应该是已经吃过了,他探身过去拿了在手里打量,问道:“你不会吃了药还喝酒吧?”
许骋抽过他手里的那一板药,说:“这是昨天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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