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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的带子系得不是很紧。
谢危楼保持着姿势,低眉看去。
萤虫振了振翅膀从香囊中飞出,那一抹淡绿绕在两人身侧,不过楼阁内的光太亮了,它绿得若隐若现,很快飞出了两人的视线。
谢危楼抬头望去,目光追随,难得很久没有转动眼瞳。
他看了一会儿,落下视线,望在了凌翌的眼底。
那双眸子很定。
可惜这次跑出的萤火虫不太听话,尾光不是很亮,一出香囊就跑没了边。
凌翌揉了揉鼻子,呀了声:“不算,不算,这只表现得不好,我们重来。”
凌翌在夜色中的视力不好,又没有修为,只能看清眼楼阁模糊的轮廓。
谢危楼又打开了袋子,松开手,流萤环绕在两人身侧,无边的夜色下,萤火的光聚集在一起,时亮,时暗,碧绿得可爱。那些流萤也不急着分散,周围如同起舞,上下翩跹。
谢危楼抬头看去,伸出手,轻摁流萤的足底,他放在了凌翌面前:“你把手给我。”
凌翌本来保持着姿势没动,听谢危楼那么说,腕上的力气就放松了下来,让谢危楼牵了过去。
腕上触及了谢危楼的指节。
手腕点过的地方像是触上了一块玉,凉又滑。
那只小虫被点了灵,抱紧了凌翌,左右蹭了蹭,依靠过去,在他手背上贴了贴,尾部的绿光时明时暗。
谢危楼点了点凌翌的手背,微微收手:“你动手背试试。”
天边的流萤汇聚在一起,围绕成上下起伏的圈,同时往四下流动。
凌翌转动手腕,微微画了一个圈,周围流萤刹那流动了起来,像是把他揽入了一片绿色的水流中。
凌翌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萤虫,笑了。
他背靠在楼阁的栏杆上,夜风荡荡,刮动了他半身的白袍,他又松开了手背上的那只萤火虫,微弱的荧光和灵流在他指尖跳动,随着他指尖拨动,漫天的萤火虫随着首虫跳跃,流动似浪花般的波纹。
绿光流动时,又吸引起了高阁附近的萤虫,无数萤虫如寻光般汇入其中,像涌成了一片墨绿的海浪。
凌翌心口起起落落了起来,他像是随着那群荧光,一起坠入了无边的夜色中,又从夜色中绕了出来。忽然间,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谢危楼注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眸子看得很专注,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挪开过。
谢危楼三百年前的样子和如今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凌翌记得,很早以前,他和谢危楼还是同门。
谢危楼比他大了两岁,也就比凌翌早在应天学府里入学。
世上都说年纪大的很会照顾人,但对谢危楼来说不完全是,凌翌只知道这世上总有两个人很不对付。
谢危楼总是会在练剑的时候喝令他。他们在演武场上的时候,谢危楼也会盯着他,让他半点没有喘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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