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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博士端着茶盏上楼,额头上汗水还未擦去,楼下吆喝一人,又来了一行人。等上了茶,茶博士表演了两回凤凰三点头,这菜还没上来。
谢危楼没说话,他也不着急,只是转过头,眉头偏了偏,看了凌翌一会儿。
凌翌心道,今天也是稀奇,谢危楼也没嫌这里茶水不好,动作太慢,竟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凌翌捏着碟子里的花生米,嚼了两口,好像把看着谢危楼这件事也做配茶的趣事。
底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街头嘈杂的声音遥遥传来。
凌翌靠着窗口坐着,总觉得这就是江湖老友在会友的样子,寻常到好像他只是在某年某月和谢危楼一起出来吃了顿饭。
凌翌渐渐走了神。
他们就这样做一辈子的朋友,兵器也可以相互借来借去,想上台就上台,想做看客就做看客。
没有两界那一战,他们应该……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可是想到这里,凌翌又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他和谢危楼做朋友也很好。
难道他还嫌关系不够好?
“为什么要送我夜昙花的种子?”大概是看凌翌走神久了,谢危楼难得先开口问道。
凌翌收神,又调侃道:“我住在那里,四壁空空,真的好不习惯。住的地方么,总要弄些人情味出来。再说有市无价的东西最好,你之前肯定没怎么看过夜昙花,它还能解忧。你也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了。”
凌翌想到了什么,又把手里的牌子递到谢危楼面前:“对,你看这个牌子。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谢危楼望了过去,看清了牌子上的字,淡道:“能有什么特别的?”
凌翌叹了声,迅速地收起了木牌,“罢了,看你这个反应,不看也罢。”
谢危楼朝凌翌推了盏新做的炒三白,靠在窗台上,稍稍勾了勾嘴角。
谢危楼不用吃东西,他依靠在二楼的栏杆处。
楼下还有丝竹小曲,二胡咿咿呀呀地拉了出来,配合扬琴和胡琴,街头春风吹来,慢到人想要在这里待上一下午。
谢危楼姿态从来端庄,只有在难得的时候才会这样放松下来。听到了楼下的声音,他指尖打在膝盖上,一起一落,竟极有节奏,他支起一条腿,整个人都沐浴在日头下。
凌翌打了一架,肚子也饿了,那碗蛤蜊米脯汤香得像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他抽开一丝空隙朝谢危楼望去,哪怕谢危楼面上样貌有了易容的变化,但凌翌每次抬头看,竟丝毫没有不习惯。
谢危楼转过了头,目光落在凌翌身上:“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呀。”凌翌喝完了手底最后一口汤,“有些人也会听曲子啦。”
谢危楼手里的拍子停了。
凌翌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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