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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翌回头,刚看向谢危楼,对上视线,又见谢危楼从窗前翻了出去。
难得两人也有默契的时候。
他们回到了村落门口,红衣女子的声影徐徐飘了过来,她凌空而来,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
凌翌听着莫名悲悯,他算不得是一个冷心的人,只问道:“你怎么死的?”
女子蓦地抬头,泣出一行泪,惨淡笑了下:“被他们抓住不也是沉江么,我在身上绑了石块,自己跳进河里了。”
女子放慢了声音,幽幽道:“我哭了一整个月,哭到眼泪都流干了,他们还把他送到了洞房里。我的丈夫是一个要病死的人,什么事都不是我情愿。”
女子又道:“他扑到我身上,我拿簪子刺伤了他,可逃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烛台。这户人家被我烧了一半,好多人都没有逃出去……”
“他们哭啊,闹啊,叫啊。”
“比婚宴上还热闹。”
凌翌从前都没遇到过这样事,算一算年份,这也不过是五十年前,而五十年前他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凌翌又问谢危楼:“我们想出去的话,帮她找找骨头?”
做了冤魂的,死后都想有个归处再去黄泉路。
谢危楼紧盯着那名女子没说话。
整条河太长了,他们就算把河水抽干了也无处可去。
女子伏在他们身前越哭越伤心,声音呜呜咽咽,哭到黑发变了白,红颜枯骨不过弹指之间。她伸出只有白骨的指节,空洞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开合嘴巴,嘶哑道:“这世上半点由不得我,偏是烂命更要被踩上一脚。”
“我求你……给我个解脱吧。”
凌翌低头,从怀里抽了张符箓,他学符箓很快,也从来不会写错,回想了会儿超度的咒语。
他还没念咒,忽然看到谢危楼抽剑,一剑刺向了女子的头颅。
咔的一声。
骨头出现了清晰的分裂声。
枯骨伏在地上,脊背折成不自然的姿态,折倒在地上。
凌翌手里的符箓飘然落地,他瞪大了眼睛,那张超度符坠在地上,眼前所见的一切冲击太大,他几乎忍不住地心慌,朝谢危楼吼道:“谢危楼!”
凌翌下意识扑住了谢危楼的肩膀,晃了他两下:“救苦妙经问我念起来很快,根本不用等太长。”
谢危楼挥去剑上污渍,冷冷瞥着地上的尸身,他的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从来不开口解释为什么要杀怨灵,为什么不要超度。
可这回,他难得压住语气道:“你以为能形成幻境的怨灵真的能超度,就算你把救苦妙经念上几千几百回都没有用。你从来没去过两界的古战场,像这样的怨灵到处都是,根本渡不完。”
谢危楼:“你去渡人,只会发现在你一个个喊过来之后,它又会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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