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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我家。你爹想要你嫁的人,就是我。”武承安这些?天一直在想该怎么把?这事?告诉孟半烟才好,毕竟要不是有这么一桩亲事?,孟海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潭州,这么算起来,不管是不是自愿自己都成了这一场闹剧的起缘。他想过解释,解释自己并不知晓此事?。但转念一想,不管是孟半烟还是上一门亲事?,又有哪次不是因自己而起呢。当年那一桩退了的亲事?平息后,本该在京城找个官宦人家的女子,也只能被家里寻了个外放的官员,匆匆送出京城外嫁。如今又多了个孟半烟,原本能自己立户当家做主的人,莫名其妙被一桩不知道香臭的婚事?羁绊,离了故乡舍了亲娘弃了买卖,武承安想一想都替她?憋屈。再想要说自己无辜,也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了。索性把?心一横,老老实实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母亲只我一个儿子,这些?年为我筹谋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她?总怕我哪次一病不起就这么走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往后没人祭祀扫墓,连口身?后饭都吃不着,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孟半烟听得认真?,漂亮的杏眸更是一眼不错看着武承安,像是在探究他说这话是真?是假,又或是想要看清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生意?场上见多了,这以退为进的法子真?真?算不得什么。不过听到武承安说起身?后事?,她?倒是认同着点点头,“夫人这么想倒也没错。想当初我给我父亲办丧葬事?宜的时候,就不知多少姓孟的在一旁指指点点,说的都是可惜了我爹没个儿子,死了也没人打幡摔盆。”“那话我是没往心里去,但每年清明中元过年祭日,我也都要去祭祀扫墓。不是为了别?的,就总想着万一真?有阴间地府那一说呢,万一烧下?去的纸钱他们真?用得着呢。总不能旁人都有,就我爹少了香火纸钱。”再说起孟海平,孟半烟的平静不似作伪。武承安不好意?思问她?现在对她?父亲是个什么态度,但她?说的话却是触动了他。武承安从?小锦衣玉食父母双全,自然?不能切身?体会孙娴心的担忧。倒是孟半烟当了八年没爹的孩子,她?更明白对于自己至亲,真?的不止活着的时候,就连死了也总是忍不住操心的。“不过夫人要给你找个厉害女人做妻,连我这种商贾出身?的女子都能捏着鼻子答应相看,除了传宗接代,更希望的还是要给大少爷找个能管家能掌事?的妻子。”孟半烟接过武承安的话继续往下?说,“当娘的没有说真?心实意?替儿子琢磨身?后事?的,况且都说大少爷身?子差,可再差你不也好端端活到现在了,那怎么就不能继续往下?活了?”“人活在世,只要还有口气儿就少不了吃饭花钱。你们这样?的人家比我更是不同,我有银子傍身?就觉得万事?大吉,你们还得有爵位有官职,要考虑的事?就更多了,对吧。”人怕死,更怕人没死家产却没了。侍郎府庶子姨娘虎视眈眈,孙娴心眼下?最要紧的并不是给儿子找妻子,而是给儿子找个帮手,找个能有共同利益的伙伴,只是这个伙伴的身?份是妻子而已。被娶妻嫁人等层层遮羞布掩盖得喜庆体面?下?的真?实,其实很简单,就是利益交换,就是寻找一个最合适的结盟伙伴。但亲手撕破了遮羞布的孟半烟并不觉得这种交换有什么羞耻,她?轻笑?着把?自己真?实来意?说明,“我没住去侯府,还没来得及去侯府认门,父亲也还没告诉我是要跟你成亲。是我自己猜出来了。”“今天过来也是想看看你什么态度,要是你装傻也把?我当傻子,这事?不用大少爷操心我也有法子搅黄。
但大少爷你这般坦诚,我今天也给你一准话,我有能力也有胆识,或许眼界还不够京城那些?贵女们广阔,但我能学。我这人其实跟孟海平挺像的,逼急了什么都敢做,做你的妻子和你一起守住你该得的家产地位,我觉得我能行。你我这桩亲事?只要你愿意?,我就也愿意?。”这话说出来,整个屋子里都静谧了一瞬,仿佛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只剩下窗外的蝉鸣阵阵。武承安出生的时候在孙娴心肚子里憋得太久,从小到大心肺就比常人?更脆弱些?。这会儿被孟半烟吓得连呼吸都止住,直到孟半烟用如葱指段轻敲在小几上,才猛然回过神来爆发出阵阵呛咳,几乎要背过气去。幸好?反应过来的丫鬟并不慌乱,秋禾找来银勺从鼻烟壶里?出一点儿药粉,搓在掌跟揉散了再涂到武承安人?中?和太阳穴上,旁人?家爷们拿来把玩消遣的鼻烟,到他这儿却成了装药粉的匣子。药粉的味道不难闻,只?是带着淡淡苦涩。不过看起来效果很好?,至少武承安涨红的脸和急急起伏的胸脯,很快就平复缓和下来。“你?,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武承安算得上一个性子很好?的人?,面对孟半烟的时候就更加从未显露过半分脾气。今天孟半烟上门他本是心虚,但这会儿听她说愿意跟自?己成亲,却气得眼尾绯红,一副十足羞恼模样。“我把话跟你?说明白?,是想告诉你?不用怕你?父亲威胁。只?要我不答应这桩婚事,你?父亲也不能再勉强你?什么。”武承安的想法很直接,既然这事是由自?己而起,那就该自?己了结。孟海平对于孟半烟来说有天生的压制,但自?己却不怵他,惹急了武承安当众给他个没脸,新昌侯府那破落户也拿自?己没法子。“这门亲事不成我就能一劳永逸了?大少爷想没想过,我父亲还会给我寻摸人?家。也许京城不好?找,但他想攀上武侍郎的高枝,就保不齐有人?想攀附新昌侯府的姑爷。做不成侍郎府大少爷的岳父,那退而求其次,把我许给富商如何?又或者?给外放官员做妻做填房,我想总归会有我的去?处的。”孟半烟说起自?己的下场时,神色里半点愤怒都没有,一看就是早已把这些?可能再心里翻来覆去?想过无?数次。但武承安没有啊,他只?想到自?己可以?借府里的势压制孟海平,但以?后,他确确实实没有想过。就好?似当年?那门亲事,人?家不愿自?己就好?心主动退婚,到最后那姑娘不也落了个离京远嫁的下场。说到底,这世道对女子还是太苛刻了些?。孟半烟简简单单几句话惹得武承安心里又多想了好?些?,通红着脸跟孟半烟道歉。孟半烟也不同他掰扯这事到底谁对谁错,反而回过头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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