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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terfly:86许砚谈爷爷生前喜欢种植,许家大院别墅后那一片绿荫都是他在打理。可岑芙时隔五年再来时,眼前所见却让她心生伤感。虽然整个院子从里到外都进行了翻新,从爷爷喜欢的欧式逐渐偏向于叔叔喜欢的简约风,里外打理的佣人也裁掉不少。但爷爷照顾的那片园地光秃秃的,在冬季这样破败的时候更显得孤寂。许砚谈把车停在车库,跟着他绕到别墅正门进院子。“许砚谈,你这几年是不是没怎么回来过。”她问身边人。见他四处打量的模样,就不像是经常回家的。许砚谈颔首,却也没解释为什么。人少了,房子越大越显得空荡。这是岑芙第一时间的感受。两人推开黑色铁艺栅栏门,鞋底踏在纹理石板路上发出轻声。院子正面一片安静,没什么过年的热闹气。随意一扫眼,岑芙瞧见好像有人往后院去了。后院不是爷爷的园子么。“想看看去?”许砚谈看她脑袋都快探过去了。岑芙直回身子,抬头瞧他:“还是先进去打招呼比较合礼貌吧。”“不差这会儿功夫,走吧,我陪你。”许砚谈说完,推了下她的胳膊,让她率先往后院走了两步。崇京冬季的晴天都是带着风的。岑芙走在别墅侧面的阴面小道,走去的一路风掀动着她脖颈的围巾,凛冽穿过毛织打在她肌肤上,说不出的刺痛。她眯起眼,加快脚步。在踏入阳光整片时,风被降服了力度。有个男人穿着薄毛衣,从后面看头发已经半白了,蹲在佣人身边,语气慢悠悠地指导:“松土,讲究的是力道,你弄得这么浅,种子怎么埋得好啊…”他手里盘转着的木手串,动摇了岑芙的记忆。她讷讷吐不出一个字,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双手交在身前。静静地看着他们。男人似乎感受到身后来了人,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扭回头。两人就这么隔空对上了眼。徐洪姑父有着一双慈悲又干净的眼睛,也总是笑着的,眼尾有个钩子似的。他深深又短暂地打量了岑芙的眼神,直起身一笑,“姑娘,许久不见啊。”手心在这寒冬室外冒出了汗,岑芙收紧下巴,一言一语都小心翼翼,情绪满盈:“…您好。”姑父的腰板依旧挺直,就是头发白了。敬重的长辈的衰老,是让她无法不伤悲的事。许砚谈没往前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斜着身子肩膀靠着墙边。整个人半处在阴面,环胸耷拉着眼皮盯着,没什么情绪。似乎也没打算跟这假道士姑父叙旧什么。徐洪偏回头看了一眼佣人松土的进度,伸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播种的功夫要下在寒冬,这样到了春天啊,才能出芽。”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岑芙面前。“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见你,念了一首诗。”岑芙使劲点头,跟他说话心里说不出的舒适,一字不差地背出:“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这是你给我取名“芙”的祝福么,姑父。“犹胜无言旧桃李,”徐洪背过手去,手里的木珠串一直转动发响,悠悠品味那首诗,语气含笑:“一生开落任东风…”而后,他回头。岑芙转身,追随着他的方向,始终认真地看着这位长辈。徐洪先是有些严肃的看她,然后在不经意地瞬间,突然挤眉弄眼地逗小孩似的噗嗤一乐。他对岑芙伸出自己的手心,示意她。岑芙有些不懂,效仿着迟疑伸出自己的手,手心向上。冷风穿过,带走她掌心的温度。“老是想着要感恩,太累。”徐洪不知道从哪变出一颗还带着柄的车厘子,紫红色很饱满的,然后放到她的手心里。“你成长得很好。”“比几年前更好。”“谢你自己,孩子。”姑父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岑芙的眼眶骤然酸热,喉咙都苦了。视线里手心躺着的车厘子变得好模糊,忽大忽小的。姑父和许砚谈洞察人心的能力一样恐怖,可是姑父却不如许砚谈那般带着强势,他是慈悲和蔼的。他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说什么。
“徐洪!大过年的你跑后院玩什么土!”姑姑那嘹亮的大嗓门忽然传来。后院和别墅一楼的落地阳台是连着的,算是个后门。岑芙扬着晃动眼泪的眸子回头。许竺像是冻龄般,五年都没有任何变化,体态和面貌都仍旧保持着非常靓丽的状态。她烫着卷发,嘴唇上的正红色口红特别衬她的肤色。徐洪瞧自己妻子有这样嚷嚷,很无奈地劝道:“我帮老爷子收拾一下院子嘛,你喊什么。”“收拾个屁,你一年才在家几天,种上了就不管!”许竺数落他,翻白眼:“多少年了就一个死德行。”她刚说完,发觉好像还有人在,许竺望去,瞧见站在后院里的岑芙。许竺松动眉眼,放柔“呀”了一声,“芙芙啊?”岑芙嗫喏唇瓣,到了姑姑面前仿佛又成了那个害羞唯诺的小姑娘。“姑姑好。”这时候,杵在侧面的许砚谈终于慢悠悠走出来了,他叫许竺一声:“姑。”许竺斜眼瞪他一下,仿佛在说:快到家门口都不发个消息,让我在人家面前失态,你个死东西。然后她快步走出阳台,下台阶直接略过自己丈夫,双手张开欲要拥抱:“唉哟我的姑娘,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跟姑姑联系…”岑芙一听见这毫不见外的家里人语气,一下子也没憋住,投入姑姑的怀抱就掉了眼泪。许竺一听见她有些抽噎的哭腔,又一记眼刀瞪到侧面,恨不得用眼神揍上许砚谈了。“瞧瞧你!媳妇都能丢五六年!给我们委屈什么样了…”许砚谈恨不得翻白眼,他默默拎起脚边买的伴手礼,走过去递给姑父几样,剩几步路把东西直接放进阳台。做完全部动作回头那两人在还搂着叙旧。许竺用手背抹干净岑芙略施粉黛的小脸上的泪痕,心里喜欢得紧:“这回回来了,姑姑可不放你走了。”“你就是不嫁给许砚谈,也得做姑姑的干闺女。”“好不好?”岑芙使劲点头,也不知道特别认同哪一点。“行了——”再说他跟岑芙就快演成伦理剧了,许砚谈拖腔带调地赶紧叫停:“天儿多冷,进屋腻歪吧?”许竺放开岑芙,一句喊把许砚谈想直接从后院阳台进别墅的动作叫停:“你个狗崽子!给我回来。”她牵岑芙的手,交给许砚谈,命令着:“媳妇上门第一次从后门进像什么话,你给我带着她回正门走。”“臭讲究。”许砚谈啰嗦一句,却也牵住她的手,老老实实往回走了。两人走入阴面的侧面小道,风又一下子灌进衣服,岑芙刚哭过脸上被吹得干涩,眯着眼。走到一半,身边牵着自己手的人忽然停了脚步。岑芙刚一抬头,同时感觉自己腰上覆了只手,他一用力,她直接被推入他怀里。下一秒,在风口小道穿梭寒风的地方,许砚谈不着调也没理由地忽然攫住她翕动未语的唇瓣。亲吻来得突然,岑芙阔大眼眸。吻并不深入,辗转与唇间。冷风吞没了两人亲吻的碎声,抹去旖旎,多添纯情。许砚谈亲了两下就作罢,睁开含情的丹凤眸笑而不语。岑芙不解地嗔怪他:“干嘛,这在你家呢。”还没进门儿,在外面拉拉扯扯亲亲抱抱的。“你说说,我真欺负你了么。”许砚谈语气淡淡。伸手,用温热的指腹略过她脸颊上留下泪痕的地方,缓解她脸上的干涩,替她挡风。岑芙哭过的眼眸红润润的,我见犹怜说不出的柔弱,又如水洗过清澈。连带着绯色的眼角,配上这一张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他扯着微哑的嗓子,话间性感:“哭得这么可怜。”忍不住想亲她。“什么可怜,我就是…太高兴了。”岑芙扯下他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拉住,感受着他指间略微的粗粝感。她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忍不住和他十指相扣。岑芙仰头露出笑脸,反复强调:“我真的特高兴,许砚谈。”许砚谈的视线溺在她刚退潮的鹿眸中,半晌,轻哧一声:“知道。”“姑姑说我就是不嫁给你,她要认我当干女儿呢。”她说。许砚谈嘶一声警告她,压低声音,故作不满:“岑芙,我看你好像对她干闺女更感兴趣是吧。”岑芙假装看不懂他的暗示,客观上评判了一下这两个身份,很理智地回答:“嗯,明显是干闺女更好。”“你觉得呢,”她冲他眨眼睛,无意识撩拨,语气暧昧:“…哥哥?”许砚谈对她的玩笑话不屑一顾,把人扯到怀前,俯首贴耳。咬着重音,恶趣味上来,来了句。“成,今晚玩儿这个。”岑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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