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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相思身子一僵,察觉到了什么,只觉得被什么抵着,她一下子不敢动了。
李文翾坏心眼地动了动。
相思被十头凶兽追着似的,霎时从他身上翻下来,跳到床下去站着。
她深呼吸了两下,才平复心情,指责他:“不成体统。”
若大早上还胡闹。
传出去,她是真的没脸活着了。
李文翾有些失望地坐起来:“好了,不闹你了,过来把鞋穿上。”
相思却不信他,隔着老远抬脚把鞋勾过去,站得离他远远的。
下人们没准备常服,她只好自己穿了衣裳,叫人来给他更衣。
他身边没有贴身的丫头,一概是徐公公近前伺候着,这会儿笑吟吟地看着陛下,倏忽“呀”了声:“陛下这都见了血啦,奴婢叫太医来给您上点儿药罢。”
李文翾翻了他个白眼,哼道:“你再大些声喊。”
徐公公笑着打自己的嘴,但还是忍不住咕哝:“娘娘也忒不小心了。”
李文翾咋舌:“再多嘴孤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奴婢不说了。”
宫人们进来收拾,喜床狼藉一片,相思臊得不知如何自处,这皇宫里头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只好躲着些,眼不见为净。
凤仪宫里拨了两个姑姑,从前太后跟前伺候的,一个姓崔,一个姓胡。
几乎都是瞧着相思长大的。
崔姑姑见了礼,揩了下泪花:“娘娘离宫的时候,奴婢以为以后见不着了。”
相思扶着崔姑姑:“姑姑以后还是唤我相思罢。”
崔姑姑福了福身:“娘娘抬爱,可这规矩还是要守的,若是从前,奴婢也就托大了,现下偌大的后宫都得娘娘一人管着,一切还是按规矩来,才好办事。”
操持家业,在奂阳那两年,姑母日日耳提面命地教她,内宅事物繁杂,如何拿捏取舍,也不比朝堂上的事要简单多少。
相思思考片刻,知道崔姑姑是真心为着她着想的,便道一声好。
传膳到内殿,相思和阿兄坐着吃饭,她循着礼数先布菜给他,阿兄拿筷子敲她筷子:“吃你自个儿的,把那些虚礼都忘掉,从今后你只当我们是寻常夫妻,没有君臣之别。”
“照礼数来,总是没错的。现下阿兄觉得我千好万好,来日若是腻了厌了,又该怪我恃宠而骄了。”相思觉得崔姑姑说得甚好。
李文翾觉得她很欠揍,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脸转到自己这边来:“你回奂阳待了两年,是不是就琢磨着再回来每日怎么气孤才好?”
相思啼笑皆非:“我琢磨那个做什么。”
李文翾哼一声:“当真是白疼你了,这么些年终究是孤痴心错付,新婚第二日,你就在盘算后路了。”
他拍拍手,叫徐公公进来,吩咐道:“去孤的私库里,把孤珍藏的几样珍宝器玩都搬来凤仪宫。”
相思张了张嘴:“我要那些做什么。”
李文翾夹了菜塞进她嘴里,瞧她猫儿似的细嚼慢咽着,凑过去亲她一下:“自然是把孤的一片真心捧给你,话是虚的,金银器物却是实的,免得有人说孤虚情假意。”
“阿兄就会曲解我的意思,”相思愤愤,“你故意的。”
“许你给孤安莫须有的罪名,不许孤说话?”
“阿兄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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