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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完人回来的占青看见主子脸色阴沉地略过他走出院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处置一个丫鬟不至于让将军这么气吧?但他也不敢问。次日一早,陆崇叫来管家问了梧桐院的事。经过昨夜一事,陆崇彻底放下了连双是旁人安插到府里探子的怀疑。毕竟没有哪个探子敢明目张胆在房里放火,也不会任由下人欺负半年都不敢吭声。既然是平常人,陆崇打算善待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毕竟是弟弟名义上的妻子。不能让弟弟死后还要担上苛待妻子的骂名。被质问,管家也很委屈,“各院的炭火都是各院的丫鬟来领取,二少爷房里都是春莲管着,老奴也不知道她用在哪里了啊?”管家心里苦,见过蠢的就没见过春莲这么蠢的,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将军回来了她还敢这么放肆,这不是自己找死嘛,关键是要死别拉上他啊。“梧桐院为何只配一个丫鬟,她好歹是陆幽的屋里人,不管将来如何,她在陆家一天就是主子,这么苛待她,谁给你们的胆子?”管家佝偻着身子,他都快哭了,“将军明察,给我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欺负主子啊,是赵夫人,她说二少夫人早晚要走,不要在她身上浪费银子。就连每月的银钱都只给十两,原本是想一文不给,还是老奴劝说二少夫人每月才有十两可拿。”原本老夫人说每月给连双二十两零用,被赵氏半路私吞了十两,二少夫人拿到手的只有十两。“姨母?”“正是,老夫人潜心礼佛,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给赵夫人打理,这两年来将军府的主子分明是赵家三人。”管家哭诉道:“我与夫人提过,可是夫人说赵夫人帮她管家务事是应当的,夫人都这么说了,老奴也不敢多嘴啊。”“哼,她赵家人管我陆府的事算什么应当。”陆崇不怎么喜欢姨母一家,倒不是他嫌贫爱富,而是这三人实在是扶不起来。赵文成的父亲本是秀才,借着他的势一路做到县令,这几年越发的不像样,一把年纪抬回家好几房小妾。气得赵映雪带着儿子女儿来投奔出宫开府的外甥和姐姐。刚开始陆崇乐见其成,自己总不在家,有人陪着母亲他也放心些。毕竟是亲姨母,他对赵文成和赵琪瑶也多了一份兄长的责任,于是陆崇找来先生教表弟表妹,希望他们日后自己能够立起来,尤其是赵文成将来娶妻生子,总得有谋生的本事,可哪里想到人家只想靠着他不劳而获。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他陆崇作为皇子六岁开始便三更眠五更起的学习,他有今日都是凭本事得来的。即便有他照拂,也得要自己有本事才行。他与姨母和赵文成谈过,但他们当做耳旁风,仁至义尽他也就不在多说,权当他养几个闲人陪母亲解闷了。但是,把他的家搞得乌烟瘴气就不能不管了,他带兵多年,最恨这种不守规矩的,于是便叫来赵家三口一番敲打。陈映雪不怕陆夫人,见了陆崇可就像是耗子见了猫,陆崇黑起脸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她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陆夫人听说后,嗔怪道:“再过半年连双就要出府了,你犯得着为了她跟你姨母生气?”“母亲,这不是为了谁、为难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姨母一家姓赵,做我陆家的主,这不合规矩。况且叫外人知道咱们家如此对待二弟的遗孀,叫外人怎么看?”陆崇停顿了一下又道:“姨母一家行事过于嚣张,在内宅还好,若是心思养大了,日后扯儿子的后腿如何是好?母亲您清楚,上面一直忌惮着儿子。”“你看着办吧,只是别太过了,毕竟你姨母他们是扑奔我来的。”陆夫人最是不愿理这些杂事,她有些不耐烦地拿起佛珠。“你若早些娶个媳妇回来,何至于让你姨母管这管那?”得,又怪到他头上了,陆崇无奈道:“您如何保证娶回来的就一定合心意?万一是个败家的怎么办?”“哼,少糊弄我,”陆夫人斜了儿子一眼,“只要你娶回来,家业都交给她,想怎么败就让她败去,你堂堂将军又是皇子连媳妇都养不起?只要孙子给我生出来她怎么样都行。”见陆崇起身,陆夫人急了,“干什么去?一说到娶亲你就走,别人到你这个岁数孩子都能给爹打酒了,你怎么就不着急呢。上次皇太后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哼,她就盼着你有毛病呢……”陆崇扶额,说到宫里的母亲就一肚子怨气,而且总是没完没了,“母亲,我该进宫了。”“走吧、走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陆夫人手捻佛珠,闭目念起清心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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