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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湃话没骂完,身后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厉斥。
范湃猛地一个激灵,回过头。
果然看见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沈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拿着三角板就猛拍了两下门框,冲着全班吼道:“预备铃都打了这么久了,你们全都听不到是不是!这么喜欢站,信不信我让你们全部站走廊!”
范湃连忙控诉:“老师!江序他……”
“他什么他!”结果还没控诉完,沈易就把矛头径直指向了他,“我还没说你呢,一天到晚急赤白脸的,别以为你是年级第二就了不起,人年级第一还在乖乖刷题,你搁这儿跟我吼什么吼?上次做错的那道大题我让你请教陆濯你去了吗?没去的话就给我闭嘴!上课!不是我们班的也马上滚回自己班!”
说完,就抬腿朝教室讲台走去。
和兆礼那种刚出象牙塔不久的愣头青小白相比,这个数学老师显然是个不好相与的刺儿头。
俊朗的眉眼里全部写满了暴躁,个子还高,脸色又臭,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想骂的一个都别跑。
祝成明显有些怵他,对方的逐客令一下,只来得及朝江序打了一个“午饭等我一起吃”的暗语,就迅速逃之夭夭。
范湃的满腔怒火也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窝火地骂了一句脏话后,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跌回自己的座位,把面前的卷子翻得哗啦作响,以宣示自己的不满和憋屈。
而敌人的失败就是自己的成功。
江序看见范湃吃瘪,心情甚好,满意地“哼”了一声,就拿过陆濯给他带的那瓶牛奶,拧开瓶盖,准备好好润润嗓子,犒劳自己。
然后刚走上讲台的沈易就又一个皱眉:“还有你!小马尔济斯,别以为自己长得可爱就了不起,数学课不是让你来吃香喝辣的,想享福就回家享去!”
刚刚把牛奶送到嘴边的小马尔济斯:“……”
他突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顶着全班注视观摩的目光足足三秒之后,江序才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那瓶牛奶,还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才马尔济斯,我高低不得算个藏獒。”
陆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江序立马怒气冲冲地回过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笑了就能考满分吗!还不快刷你的题去!”
陆濯知道他脸皮薄,也就微敛了唇角的弧度,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人确实还挺好。”
“用你说!”
江序理直气壮地把一本数学题集重重拍到了桌上,整个人说话语气凶得不行,背地里却偷偷红了点儿耳根。
果然跟小马尔济斯一样,又傲娇,又活泼,感情还很丰富,就是实在是不怎么凶。
陆濯重新低头算起了题,眸底漾起一些浅淡到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笑意。
窗外的雨,也似乎下得小了些许。
而小马尔济斯本人最后一整节课依旧没有给过陆濯任何好一个脸色,就好像陆濯是杀人犯的儿子这件事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这个影响既包括不会让他更加疏远陆濯,也包括不会让他刻意地示好陆濯。
就仿佛他是他,陆濯是陆濯,至于陆濯的父亲那又是陆濯的父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因为其他因素的变化而产生任何变化。
等到下课铃一响,还直接摇头摆尾地跟着文科班那个在后门探头探脑了半天的中华田园犬走了,连头也没回。
心倒是一如既往的大。
人缘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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