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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酥衣抿了抿唇,避开他的视线,提醒道:
“郎君,芸姑姑她们正在前院唤我们。”
郦酥衣感觉,老夫人的目光中满带着不满,正朝自己望了过来。
少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是了,长襄夫人本就看自己不顺眼,如今沈兰蘅又当着众人的面,公然与自己的母亲这般叫嚣。
想也不用想,长襄夫人定然会以为是她在从中作梗,才致使沈顷变成这副模样。
她心中一凛,赶忙走上前,扯了扯沈兰蘅的衣袖。
“郎君……”
快住嘴,切莫再胡乱说话了。
感受到她的动作,男人步子微顿,转过头。
星辰寥落,他幽暗的眸底好似散落着点点星子,被夜风一吹,又是一阵眸光轻动。
他的眼神好似在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他说错什么了么?
郦酥衣抿了抿唇,小声:“郎君今夜应是还未来得及用晚膳,腹中定是饥饿了罢。母亲那边也是急着等您过去,与您一道品尝今日晚宴。”
言罢,她又转过身,同一侧的僧人福了一福,问好道:“智圆大师。”
僧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寂。
他双手合十,礼貌应答。
郦酥衣庆幸的是,对方并未将她先前上万恩山,曾找过他的事捅到众人面前。
智圆大师被芸姑姑引着,走出院子,前去祠堂做法。
其余的仆从散尽,偌大的庭院内,所剩的不过是沈家的几个主子。
如郦酥衣所言,沈兰蘅今日果真未用晚膳。
他欲大步流星,走至圆桌前,率先坐下。
所幸有郦酥衣拽着,才未让他赶在老夫人之前入席。
饭菜都是刚端上来的,香气扑鼻,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郦酥衣避开长襄夫人满带着审视的目光,小鸟依人地坐在沈兰蘅身侧,温声同他道:
“明日便是母亲的生辰,郎君不妨带着妾身,一同敬母亲一杯。”
少女声音轻盈温柔,落在耳畔,如若婉转莺啼。
她这一声,沈兰蘅才反应过来——
如今他要装作沈顷,出现在众人面前。
模仿沈顷的言行与举止,不能出任何岔子。
饭桌之下,郦酥衣轻轻拍了他一把。
男人这才忍着杀意,神色恹恹地站起身,斟满了一杯热茶。
他不会行敬茶礼。
郦酥衣刻意稍快了他一些,神色恭顺,向座上的老夫人敬了茶。
好一番折腾下,老夫人终于摆摆手,神色些许不虞道:“行了,都别干坐着了,动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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