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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凤凰涅槃(第1页)

望着潇洒离去的小姑姑,我艰难伸出了求救的手,但她却头也不回,大步流星而去,完全不担心我的安全。我垂下手,直觉得如坠烈焰火海,不得不再次陷入了绝望,而上一次被这样的情绪裹挟,是深深堕入忘川河水之后,弟弟流着血泪的脸,在血黄色的河水中逐渐模糊,漂浮着的身体,被刺骨的寒,透体而入,五脏六腑的血液顷刻间似乎都已凝结成霜,冻结了时间,冻结了灵魂,冻结了一切。

烈焰的温度越升越高,如果此时有面镜子在身前,我会发现,连瞳孔里都升起了火苗。我一边在床上胡乱翻滚,试图压灭周身的火焰,一边愤恨地责骂自己是个傻瓜,怎么会受到“成半仙”的蛊惑,坚信舍利子有奇效?转念一想,小姑姑给我的,真的就是舍利子吗?她会不会在藏地也被骗了?如此稀罕的宝物,怎么可能轻易被我等凡人吞入肚中?我已经从「那个世界」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贪婪地渴望得到更到?

我仿佛灵魂离体,漂浮在半空之中,俯视自己的□□在熊熊烈焰中被燃烧,被炙烤,我以为那具□□会被烧焦,会窒息而亡,但似乎,暗红色的火焰从丹田处肆意而出,仅仅只裹住我的身体,床单、被子、枕头,都没有受到火焰的影响,层流床里被净化的氧气,也没有因为我被烧着而爆炸,我的皮肤因为高温变得滚烫通红,身体里火焰最盛的部位,还是从尾椎,到脊椎,再到颈椎,整条后背的骨头。

烈焰焚身的痛苦,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持续了多久,久到我已经没有翻滚的力气了,像只煮得全熟的大虾,蜷缩在层流床里,一动也动不了,似乎连眼泪都被蒸发彻底,欲哭无泪,忽然就深刻体会到,在火灾中被困的人们,还伴随着呛憋和窒息,他们临终前该有多么的害怕,挣扎和绝望。走廊外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是我妈的脚步声,她必定是不放心小姑姑看护,提前回来了。

我妈以最快速度消毒后推门而入,一开始还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咦,梨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小姑姑呢,不是说要留下来陪护,人跑到哪里去了”?看我毫无反应,僵直地蜷在那里,我妈才一个激灵,快步朝我冲过来,伸手一摸,被我皮肤上的滚烫再次吓到:“天啊,梨梨,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不到半小时,你就发烧成这样,从来没这么烫过,体温已经不止40度了,这样烧下去会出事的”!

紧急呼叫铃再次尖锐地响彻护士站和病区通道,值夜班的黎天成着急忙慌冲进病房的时候,还难得的架着平时不戴的眼镜,一看就是在给带教学生批改论文,我妈把电子体温计递过去给她,黎天成接过来一看:36.8度,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妈的惊讶源自何处,我妈示意她摸一摸我,紧急情况下黎天成依然记得消毒后再触诊,一触到我的皮肤,瞬间也跟我妈一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把体温计再次塞进我嘴里。

滴滴,电子体温计测温结束,黎天成抽出来仔细看,还是36.8°C,不得不眉头紧蹙,不明所以然。是的,我的体表温度摸起来高得惊人,但体内温度,在体温计的计数上,显示一切正常。“梨梨,是不是小姑姑给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刚到的时候,跟我说带了藏地的特效药,说不定对你有奇效,怪不得她把我们都哄骗出去用餐,就是为了留下来忽悠你吃藏药,对不对”?!

“梨梨,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我从医这么多年,闻所未闻,临床上也没有遇见过,你跟黎医生说实话,是不是吃了你小姑姑带来的藏药,还是她给了你什么其他古怪的东西?病从口入,你昏迷刚醒,是什么都不能吃的!不清楚道你现在这样外热内温的诱因,我没有办法为你治疗。”

“成沁梨!你不能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你小姑这样的江湖半仙!妈妈知道你跟小姑姑关系特别亲,也知道你小姑说什么你都相信,可是你更要明白专业的西医才能救你的命啊!要是没有黎医生,你根本活不到现在!你乖乖告诉我们,你小姑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把你害成这样,她拍拍屁股就跑,你要是走了,妈妈怎么办?妈妈也不活了!”

“舍……舍利……舍利子……”

生死攸关,我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顾得上无菌接触,直接掀开帘子,俯身下来,把耳朵贴在我的嘴边,想听清我艰难发出的单词。“啊?!什么?她怎么可能从藏地拿到舍利子?这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我的天,她怎么有胆子喂给你吃啊!梨梨啊,你不能病急乱投医,盲目相信这些荒唐的东西,竟然还胡乱吃进肚子里去了!你才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回来,你小姑不能就这样害了你啊!“

我妈拉着黎天成:“黎医生,快救救梨梨,她到底怎么回事,身上这么烫,体温又完全正常?这个东西喂下去应该不超过半小时,现在洗胃催吐,或者直接灌肠,来得及吗?要是吃下去的这个东西有毒,梨梨怎么可能扛得过去”?

黎天成一筹莫展,从西医的角度,她挠破头都想不出解决办法,我现在这个样子,吃进去的异物绝对已经吸收,而且在全身循环了,才会全身烫的如此均匀,可是体温没有异常,根本不知道该如下下手施救。最后她无计可施,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背过身去打给了自己的父亲:“爸,我这有个棘手的情况,我的患者成沁梨,对,就是之前病例发给您咨询,做60倍强烈化疗的小姑娘……”

三分钟后,黎天成挂断了电话,她强压无力的烦躁,劝住了紧张到失态的我妈:“樊姐,相信我父亲,他劝我们稍安勿躁,沁梨不会有生命危险,让我们再耐心等待一会儿,一小时内她的体表高热应该会慢慢退下去,她吃下肚的,十有八九,是真的舍利子”。

我妈震惊地盯着黎天成,难以想象这种话,会从一个怀疑中医,信奉西医的医生嘴里说出,但黎天成虽然脸色焦灼,眼神却稳了下来,显然事发突然,超乎常理,她只能选择信任父亲的判断。在她们手忙脚乱的几分钟里,我眼前的火焰开始变得黯淡,暗红色的火光势头减弱,一点一点往肚脐眼的位置收缩,最后忽的一下,巨大的热能从后背和体表迅速凝聚回丹田中心,团成了舍利子原本的性状,漂浮观望的灵魂,目睹全程,又不受控地被收回体内。

“呼”~我用力吐出一口胸中的陈腐浊气,滚烫的皮肤回复了正常的温度,剧烈的疼痛也烟消云散,仿佛病倒后体内淤积的大部分毒和伤,都在刚刚这一场极限烈焰中,被燃烧烹炙殆尽,感觉身体突然就松泛了许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甚至自己撑着床头,径直就坐了起来,昏迷之前,我下床几乎都需要搀扶,昏迷之后,我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黎医生回头的瞬间,被坐起来的我惊掉了眼镜。

“妈,黎医生,我好多了,你们摸摸,身体不烫了”。我把手伸出透明帘子,我妈着急忙慌过来握住,来回摩挲,反复试探,发现我真的忽然之间就又好了,刚刚的异常简直像场荒唐的闹剧,疑惑地望向黎天成,满脸的不可思议。

“二十几年前,我父亲成为国家津贴医者后,跟着援藏的医疗队,在拉萨和林芝支援藏区医疗整整两年的时间,他为布达拉宫的上师和喇嘛都诊疗过,也时常与苏喀流派的南派藏医交流医术,刚才沁梨的状况匪夷所思,突然想起以前听父亲讲过的藏地病例,所以马上打电话询问,他老人家听完沁梨的症状,叹了一口气,告诉我,沁梨有大福运,这是真的舍利子,这下你的孩子,能保住命了。”

“樊姐,具体的情况,我父亲没有细说,他只提了一句,舍利子之于有缘人,能逢凶化吉,燃烧病灶,护体保命。沁梨暂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们且看明早的骨穿检查吧。”

我妈半信半疑地随黎天成走出病房,有些话,她们似乎刻意想要避开我。爷爷他们在走廊上焦急地等了许久,终于得到我没事的消息,总算能松一口气,当爷爷得知小姑姑偷偷喂我吃了舍利子,然后不管不顾背包云游去了,气得在走廊上破口大骂,我爸忙着哄爷爷,大姑姑则默默走进病房,在橙色爱马仕里掏了好一阵,掏出一沓厚厚的红包,还有一袋表弟托她带给我的礼物,放在床头,咳嗽了几声,欲言又止,还是默默地又退了出去。

身体里莫名迸发出的能量,像一节漏电的七号电池,很快就掉光了电,我失去支撑,呲溜一下又从床头滑躺下去,顿感精疲力竭,倒头就睡了过去,关机得猝不及防,等我妈和黎天成沟通完进来病房,我已经睡姿横七竖八,竟然还打起了浅浅的呼噜,黎天成忍俊不禁,拍了拍我妈的肩膀,示意让她放心,从睡眠的状态,看得出我是舒服且松弛的,目前暂时没有大碍了。

爷爷,大姑姑和司机,风餐露宿,一路奔波赶来看望我,老爷子虽然体力不支,但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在我妈不住的劝说下,才同意先移步医院对面的宾馆休息。爷爷指示我爸留下来守夜,被我妈坚决拒绝了:“梨梨刚醒过来,一切都不能掉以轻心,晚上烧成这样我魂都吓丢了一半,书墨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他熬不住夜,真睡着了打呼噜还会吵到梨梨休息,还是我留下来守着吧”。

话虽如此,后半夜我眼皮抽搐,浑身一凉,突然间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我妈已经侧倚在小沙发上,身体正对着我的床头,右手歪斜地支着下巴,头低低垂着,疲累地打起了瞌睡。摸出眼镜戴上,咦,怎么黑暗中看得如此清晰,原来我不是遗传我妈,一直严重夜盲吗?这种快感,就好像游戏中开了外挂,给一个夜盲焊上了高级夜视镜的即视感。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挣扎着支起身体,靠在床头四处观望。

不看不打紧,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后半夜的血液病区,仅有少数几名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医生一般在值班室里休息,有急救或急诊需求才会出现,值班护士通常都在护士站,除非有通宵需要输液的患者,护士才会配好药巡房,白日里明亮的吊灯十一点准时全熄,黑暗中仅余黯淡的蓝色夜灯,整个病区一过午夜,自觉自动进入静音模式。原本空荡荡的走廊,此刻在我的眼中,却是另一番别样的景象,我紧张得屏住呼吸,甚至不敢喘气。

无意识的魂体,熙熙攘攘,无序地游荡在泛着蓝光的走廊上,迷蒙的白光在空洞的躯壳上勾勒出生前的模样。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光头,瘦骨嶙峋,皮肤发黑,嘴唇发紫,胸口和手腕,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是那个决绝割腕的姑娘,她绝望赴死的那一刻,我以为,那些决堤的鲜血,满地的殷红,能够泯灭她的悲伤,接引她通往生的彼岸,万万没想到,她的灵魂依然还被困在此地,无法离开,不得超脱。

她的头轻微晃动了几下,也许是察觉到了我注视,竟然慢慢停住了脚步,尝试控制脖子上的脑袋,艰难地把头向我的方向转了过来,没有瞳孔的眼眶似乎在聚焦,然后,裂开嘴,朝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角流下两行刺眼的血泪,我低下头,心脏快跳出嗓子眼,完全不敢看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弟弟是有意识的,弟弟不会伤害我,弟弟的血泪是送别,但其他的魂体,如果恶意攻击我,我根本没有抵御的办法。

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喜欢在酒后微醺时,跟我聊起战时牺牲的战友,担忧他们的英灵无法归乡,不得安息。小姑姑出家后,也会有意无意教我接纳生与死。人的□□在死亡之时,如果还有未了的心愿,未解的愤恨,不舍的地方,只要这股执念足够强大,便会导致灵魂被束缚在死亡的当场,冤魂不散,逗留飘荡,不得接引,无法投胎。冤魂不散的魂体,成为「地缚灵」,因为死时的挂碍太深重,会一直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动作和习惯。

「地缚灵」,被束缚在大地上的魂体,成为一种特殊的生命体,它们无法离开死亡时的地界,也分很多种。横死者的地缚灵,会一直在死亡的原地茫然徘徊,察觉不到自己已死的现实;自杀者的地缚灵,自取灭亡,罪孽深重,会在自戕的现场,不断重复体验死亡的过程。直至此刻,我才意识到,目睹光头姑娘自杀时,我的想法有多么愚蠢,我以为她能获得解脱,却忘了,这样的死,并不是真正的解脱。

「见鬼的能力」,在「那个世界」解除封印后,在我的身体中再次苏醒,并且真的随我回来了「这个世界」。在光头姑娘流着血泪转向我时,我突然记起小姑姑说过,「地缚灵」平日里没有自我意识,可一旦遇见看到自己的「介质」,便会飞蛾扑火般往上扑,不管是委托,附身,还是夺舍,都会死死缠住「介质」帮忙实现最后的心愿。血液科这样的重症病区,每天都有新鲜的生命消亡,每天都会诞生新的「地缚灵」,我该如何自保?

正低着头忧心忡忡,感觉一股寒气猛地逼近,层流床的透明帘子上忽一下结满白霜,抬起头来,不出所料,光头姑娘的地缚灵,已经迫不及待找到了我,她手持锋利的剪刀,面带诡异的微笑,把手高举到我面前,狠狠地划开手腕上的动脉,浓稠的血四处喷溅,帘子被染成熊红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见我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她秒速飘到我妈身边,示威般举起剪刀,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我不帮她,她就要伤害我妈。

我丝毫没有犹豫,一秒扯下手上的留置针,顾不得流血的手,拼尽全身力气从层流床上爬下来,光着脚,抖着腿,凭借肾上腺素赋予的能量,冲到我妈身边,一把握住光头姑娘举着剪刀的手,是的,能力苏醒后,我的□□,竟然可以直接接触到虚无的魂体了!浓重的寒气往我的手臂侵袭,说时迟那时快,丹田处微弱的火苗,嘭一下又燃烧了起来,将我的身体整个裹住,赤红色的火焰,蔓延到了光头姑娘被我捏着的手腕上。

“啊……”!耳膜几乎被凭空而出的尖锐爆鸣声刺穿,光头姑娘的地缚灵,在突然暴起的舍利子火焰,瞬间吞噬,燃烧殆尽,发出极尽疯狂不甘的,最后的尖啸。再次被舍利子火焰裹挟的我,依旧如故,体温正常,体表滚烫,而这一次,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不再为我救命驱病,而是为我护体驱邪,走廊上所有伺机接近我的魂体,似乎被同类的魂飞魄散吓破了胆,作鸟兽散,光头姑娘喷溅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

眼见我妈平安无事,还在沉沉睡着,对刚刚发生的险境毫无察觉,我使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爬回层流床,按压住渗血的手背,按响了紧急呼叫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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