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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三夫人愣住。
“靠山山倒,与其借助婚姻寻一个男子庇护,倒不如靠自己。力微而不馁,冬尽总能见春。”
三夫人愣了好一会儿,用手指头去戳寒酥的眉心,急道:“你这是着了什么魔!”
寒酥面色柔和下来,甚至扯出一丝微笑。她柔声说:“姨母,我总是放心不下笙笙,恨不得一辈子也不与她分开。如今又守父丧,实在不该这个时候议亲。姨母疼我,求您成全。”
三夫人眉头紧锁,喃声:“今天早上大夫人还过来了一趟说起这事……”
“让姨母难做了。”寒酥立刻道,“请允我与您一起去见大夫人,我亲自解释。”
半晌,三夫人皱着眉说:“去一趟也好,我嘴笨,让大嫂说一说你这个混想法错得多离谱!”
三夫人实在不理解寒酥的想法,只当她与沈约呈闹了小矛盾。可她心里又隐隐觉得不是。寒酥不是个骄纵小气的性子,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接触实在不多。
三夫人犯难地重重叹了口气,带着寒酥去见大夫人。
大夫人正在和几个管事对府中账本,听闻三夫人和寒酥过来,她“呦”了一声,脸上带笑地说:“喜事近喽。”
她匆匆对完剩下的帐,让管事们离去。
吩咐侍女将人请进来,大夫人笑着让她们入座。三夫人在椅子里坐下,寒酥立在姨母身边,却并不坐。
大夫人上下打量着寒酥。沈约呈虽是封岌义子,可这些年都是她照顾,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大夫人待沈约呈和待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对于寒酥,其实大夫人最初并不满意。结亲是两家事,寒酥父母双亡又和祖家断了关系,实在不算好的姻家。可谁要沈约呈喜欢呢?再说她这段日子也仔细观察过寒酥,倒也端庄守礼。
而且大夫人因旧时家贫,没读过什么书,就算如今成了京中贵妇,也心里藏着自卑。她私下对读书人又嫉妒又喜欢。
“别站着了,坐着说话。日后就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大夫人对寒酥说,“当初你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寒酥没坐,仍旧面露惭色地立在那里。
大夫人疑惑不解,三夫人看了寒酥一眼,叹了口气,道:“大嫂,这孩子钻了牛角尖,你可得帮我劝一劝。”
大夫人心下立刻警惕起来,莫不是对这婚事有了过分的要求?这婚事怎么说都是封家不嫌她身份低,可没她多事的余地。
话音刚落,侍女从外面进来禀话:“夫人,赫延王过来了。”
舒舒服服歪在椅子里的大夫人立刻坐直,下意识理衣服,道:“快请!”
她又压低声音问:“瞧着脸色如何?”
小丫鬟抿嘴笑:“带着很多箱笼过来,好像是给三郎添东西。”
大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笑盈盈起身相迎:“二弟来得正是时候,我刚刚还想往你那去一趟!”
三夫人也起身迎。
寒酥却僵在那里,她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封岌迈进门槛,心里往下坠去。
封岌指间捻着那对红玛瑙耳坠,视线越过众人,有些诧异地看向寒酥。
见封岌望着寒酥,三夫人赶忙说:“酥酥,过来见过将军。”
大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日后过了门,可不能这么一直惧怕公爹。”
寒酥望着封岌,脸色煞白。
封岌捻耳坠的动作顿住,眼前突兀浮现沈约呈提到心上人时的笑眼。
他目光寸移,慢慢降在寒酥惨白的面颊。他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深。
在寒酥惧然颤睫时,封岌唇角慢慢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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