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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声音响起:“娇娇……”
年娇虽然躺下却没有入睡,她翻了个身,甜蜜的嗓子十分冷酷无情:“你把糖糕抱进来,一个月都别想踏进翊坤宫。”
一秒,两秒……
四爷冷肃道:“弘暄,你同额娘认个错吧。”
食物链最底端的弘暄又哭了,这回哭了一小会儿,十分有眼色地停住了。
“额娘,我错了。”他蔫哒哒地扯着年娇的衣袖,小胖手扭啊扭,年娇哼了声,大发慈悲原谅了他。
弘暄又贡上自己的玩具,很快见到美丽的额娘露出笑容,兴致勃勃地和他一起玩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当下的六阿哥,往后的太子爷藏有一本日记,开篇写道——
凉皮是我一生之敌。
番外四
雍正十年,五月。
春风拂过圆明园,带来微微的热意,几个黄带子的少年蹲在湖边,提着小圆桶钓鱼。
宫人们一错不错地看着,生怕自家主子出了什么差错,这可都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无比。
五阿哥弘昼年十二,长得一副淘气的模样,他看向比他小两岁的六阿哥弘暄,忍不住开口:“鱼儿怎么都往你那跑?六弟,你教教我呗。”
四阿哥弘历闻言,用余光望了望弘暄。他的六弟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全然继承了贵妃的优势,与汗阿玛却是不甚类似——汗阿玛绝不会嘴甜得跟蜜似的,尤其讨长辈喜欢。
弘暄头也不抬:“五哥,鱼儿对我情有独钟,弟弟也没法子。”
弘昼唉声叹气,很快振作起来,蹲到弘暄身旁看他垂钓,时不时大叫一声好。四阿哥听得皱眉,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相比五六两位的亲密,仿佛他与几个弟弟天生有着看不见的隔阂。
六阿哥钓得腻了,扔开鱼竿,伸了个懒腰:“四哥五哥,我回去了。”
“回哪?”弘昼说,“汗阿玛想必正陪着贵妃呢,不如再找地方玩玩。”
回应他的是弘暄的笑容:“如果汗阿玛在,我就替五哥受罪背功课去。我背多了,汗阿玛考你就考得少了。”
弘昼万分感动地瞧着他的背影,真是好弟弟啊!不枉他又是贿赂银子,又是贿赂新奇的玩意。
四阿哥弘历垂下眼睛,忽然有些没了滋味。他时常羡慕六弟的大胆,羡慕他半点不惧汗阿玛的威严,撒娇讨好仿佛寻常父子;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怨过恨过为什么自己不是贵妃年氏所生,若是他有宠冠六宫的额娘,还会小心翼翼至此吗?
不过投胎的差距,像是天与地的距离。
弘历转道去给懋嫔请安,懋嫔见他兴致不高,关心了几句便让他回屋,随即拧眉道:“这孩子,是越发钻牛角尖了……”
一旁的嬷嬷道:“前些年,娘娘不该让他同顺贵人见面的。”
“钮钴禄氏临死想要看看儿子,我还能拦着不让去?”宋氏说起这个便实在后悔,那钮钴禄氏病得要死了还不安分,如今养子和她是越发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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