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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早,都没吃饭,卢灿指了指旁边的几张空桌子,“就在这儿吃点?”
温碧璃也不是富贵忘本之人,早年间在香江没少吃流动摊位,笑笑点头,“我去擦擦桌子,你去点餐。丁哥,你一会给阿全送一份?”
卢灿找老板娘要了三十个水煎包,两屉蒸饺,三碗馄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迥异于杨浦当地方言,再加上他和温碧璃穿着不俗,引来不少排队顾客的目光。
当即就有一位六十来岁,打扮得很干净利索的老太太笑问,“侬是从国外回来的吧?小伙子真高,真俊。女伢子长得也秀气。你媳妇?”
上海方言很难懂的,但老太太说得比较慢,大概意思也能听明白。
卢灿微笑点头,“对,我媳妇。我们从香江过来的。”
“哎呀,香江客人,香江那地方不错。早先我家邻居,他们家有人去香江,前两年回来探亲……”老太太挺能说的,顺着卢灿的话,侃了起来。又忽地想起什么,对那位老板招呼,“小徐,人家是香江客人,给他们上一屉点心先吃着,别怠慢了客人才是。”
那位老板朝卢灿歉意地笑了笑,爽快点头答应。
这家摊位顾客多,老板夫妇忙不过来,大家都在排队等。被老太太这么一说,卢灿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摆手,“我们没事的,可以等等。”
老太太应该是某家工厂的退休干部,谈吐不俗,虽然啰嗦,但不招人讨厌。
“你们小两口,是回来探亲还是旅游?”
卢灿随口笑道,“我爷爷和八埭头的谭家,早些年有些交情。这次我们来沪市游玩,我爷爷让顺便打听一下谭家还住不住在这里。”
“谭家?哪个谭家?”
“谭敬谭老爷子家。”
老太太不认识谭敬,但她身前的一位六七十岁老爷子忽地插话,“你是老谭家的亲戚?”
“不是亲戚!我爷爷认识谭敬。”卢灿不知道谭敬在本地口碑怎么样,没敢乱认亲戚。
“老谭我知道,我们经常下棋,他呀,臭棋篓子一个。”老爷子转身朝西北方位指了指,“他这会应该在人民公园晨练。你要找他,只要在人民公园找到棋摊,大概率就能找到他。要是去他家……也在人民公园南门,房子架梁不错,挺老的院子,很扎眼,不难找。”
这年头的人,真热情,连路都指明确。
卢灿连连感谢!
香江客人嘛,总有点优待。
没一会,老板娘送来煮好的馄饨还有蒸饺,至于水煎包还要几分钟才能熟。
卢灿瞅了眼盛馄饨的大青花碗,愣了愣。
给客人盛馄饨都用嘉庆贴黄釉双鱼青花碗?
又瞅了瞅温碧璃和丁一忠的那两只碗。晕,同样是外壁绘制太极双鱼的青花贴黄釉青花碗。
这么奢侈吗?
嘉庆瓷器,在八十年代还不算值钱,但官窑碗,怎么也值个百八十块,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呢。
卢灿很想当场问问老板夫妇,这碗卖不卖,想了想后,又摁了下来。人家热情招待,你还要用知识差从对方手中捡漏,本质上也是一种诈骗,传出去不太好听!
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遇见漏就要捡的阶段。
嗯,回头安排纳德轩珠宝或者嘉丽服饰的人来买,不丢人!
用汤勺轻轻敲击两下碗口,声音沉闷,但不是淬痕冲口的声音,应该是整器。他向温碧璃方向倾身,“这几只碗都是嘉庆官窑青花器……”
温碧璃眼睛一亮,轻轻点头——她知道怎么安排后续。
卢灿免不了又叮嘱一句,“让收货的人,别太抠,走平价。”
算是意外之喜。
吃完饭,三人穿过菜市场,直奔西北角的人民公园。
棋摊很好找,就在入口处不远的两停下。
远远的,就听见一个老头正在和对手掰饬,“我悔一步,又怎么了?!”
正是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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