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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见两人的神情,又联想起刚刚那鸨母所言,心里便有了些猜测,然而这猜测却更是让他无比愤怒。雍正也不再逼问两个弟弟,而是转头问那鸨母楚湘的房间在何处,得到答案后只带了高无庸、张起麟及两名暗卫,便怒火冲冲的往楚湘房间寻人去了。
行至最里面的厢房,只见门牌上写着楚湘二字,雍正便停下脚步,略一思索,又侧头吩咐道:“你们在外边候着,若无传唤,不得擅入。”
高无庸等人连忙低头应诺,心里均松了一口气,暗自想着不进去才好,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跟进去谁就是傻子。
雍正皱着眉想要伸手推开房门,然而思及里面的情形却又有些迟疑,正在犹疑间忽闻屋内传出那人的一声惊呼:“住手!”雍正听闻那人一向温和优雅的声音此时却蕴含着无比的急切和惊慌,心里不由得一紧,顿时顾不得其他立即伸手推门走入室内。
然而雍正一见眼前的情形,却是又惊又怒。
只见自己悉心疼爱的那人刚大好了没多久的右手再次被利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皮肉外翻、汩汩的向外流着鲜血。而那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得疼痛、也不急着好好处理伤口,只是用急切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楚湘紧握着银色剪刀的双手,好似生怕那楚湘伤到她自己一般。
雍正眼见自己最重视疼宠的弟弟如今受了重伤,而那行凶的女子手中握住的剪刀尚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顿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气。
雍正欺身上前扶住暮朝,并且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帕摁住暮朝手上的伤口止血,暮朝见那明黄色的锦帕上迅速的被鲜红的血液所染,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感受到雍正身上慑人的杀气,便连忙说道:“四哥息怒,这都是弟弟不好,不关楚湘的事。还请四哥赶快找人看看楚湘可有伤到手,快些把她手中的剪刀哄下来要紧。”
雍正见那人自己都伤得如此还不忘关心那楚湘,心里更是恼怒,然而听见那人口口声声的急切询问那楚湘手上是否有伤口,刚刚可曾伤到自己,雍正心底又不禁泛起上次那种熟悉的酸楚之感。然而终是不忍见那人手上流着血还要如此焦急,因此便回身吩咐门口的暗卫进来迅速的制服楚湘,夺下了楚湘手中的剪刀。
暮朝又着急的对那暗卫说道:“快把她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看看她手上到底有没有伤口?”
暗卫则看着雍正,得到雍正微不可见的点头示意后,才按照暮朝的意思查看了楚湘的双手。直到暗卫回禀说楚湘手上的血迹并不是她自己流的血,而她的手上也并无伤口的时候,暮朝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而身旁的雍正感受到自己身边之人听闻楚湘无恙之后的情绪变化,心里更是气闷拥堵得难受。
此时,暮朝又转头对雍正恳求道:“四哥,我见这楚湘孤苦无依、很是可怜,便很想照顾她。让人把她送回廉亲王府吧,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雍正却是怒道:“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的身份何等尊贵,这女子便是给你做侍女都不够资格!岂能带回府中?”想了想,又说道:“四哥自会为你寻个才貌双全、出身高贵的佳人良配,你不要再念着这个楚湘了,四哥会派人安排好她,保管她后半生安稳无忧便是。”
暮朝听了雍正的安排,却是摇头道:“四哥误会了。我虽然对楚湘心有好感,然而既然楚湘已经有了心上人,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愿将她接回王府,以兄妹之谊好好照顾,待她找到真正的归宿,我自然会让她离去。”
雍正见那人如此坚持,也不愿此时与他纠结此事,只想着赶快带那人回宫医治伤口,因此便点头答应下来,并且吩咐一名暗卫将楚湘送往廉亲王府,并着人妥善安排照顾。
那楚湘见这位为自己赎身的贵公子竟然真是位王爷,顿时也有些惧怕,又想起自己刚才竟然害他受伤,不由得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
暮朝见楚湘害怕,便微笑着安慰道:“我手上的伤不碍事,过些日子就会痊愈。只是你日后无论遇到何事,都不要再轻易伤害自己,知道吗?”
楚湘见那王爷为救想要寻短见的自己却被自己所伤,之后却没有恼怒、打骂、斥责,伤口尚流着血,却依然温言安慰自己,不由得心生感激,泪盈于睫,终于相信这位王爷并不会伤害于她,于是向暮朝郑重的跪拜致歉,之后便随着暗卫离去了。
高无庸、张起麟想要过来搀扶廉亲王,却被雍正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了脚步。雍正亲自小心搀扶着暮朝走出闻香阁,登上了外面早由暗卫备好的舒适的马车。
那鸨母看见那贵公子竟然伤了手,又见那手上缠着的明黄锦帕,心里更是惧怕,想起刚刚自己递给那位公子的美酒,又见这公子的神色显然是尚未成事,心中惶恐更甚,丰腴的身子哆哆嗦嗦的几乎瘫软在地。
允禄见那鸨母神色有异,又突然想起青楼之中常常使用的为恩客助兴的招数,不禁心中惊怒,欺身上前揪住那鸨母的脖领,厉声质问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究竟在你刚才递给我八哥的酒杯里放了什么好东西?还不快说!”
那鸨母十分惧怕,因此立即颤抖着回答道:“是……是一点助兴的药而已……并不难解,只……只要找个姑娘……哎呦!”
鸨母尚未说完,已经被允禄气愤的踢到一旁,思及八哥此时的状况,终究放心不下,只好冒着被皇上打骂的危险硬着头皮走到马车前,小声说道:“皇上,臣弟有要事回禀。”
杀意
马车内雍正正在用暗卫刚刚备好的医治外伤的良药小心的敷在暮朝右手的伤口上,见到伤口涂上药后,血果然很快止住了,雍正心神一松,脸色终于和缓了些,不若刚才那样紧绷得骇人。
然而就在雍正心情刚刚略微好转了几分的时候,便听到马车外允禄低声说有要事回禀。雍正对于允禄这个弟弟还是很了解的,允禄虽然有些时候性格跳脱、行事狂放,然而在大事上却是从不会出错,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更是小心谨慎得很。此时允禄说有要事,那便定然真的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雍正掀开车窗,皱眉问道:“究竟是何事?”
允禄低着头,根本不敢在此时直视皇上的面容,强顶着发麻的头皮,小声说道:“回皇上话,刚才那鸨母说,之前八哥喝的美酒中加了些助兴用的药物,看来需要……”中了这样的药,需要如何,允禄相信以皇上的英明睿智定然是知道的,因此便把那后面的几个字省略掉了。
雍正听闻此言,只觉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不由得低声怒斥道:“真是胡闹!你平日里胡闹狂放也便罢了,几时变得这般没分寸过!如今竟然拐带着兄长幼弟到这风月之所闲逛,还闹出这许多事来!你给我回府好好反省几日,将那孔圣先贤的经史典籍好好读读,再仔细的给朕写几篇文章,谈谈何为君子、何为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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