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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指挥使虽无爵位,但我听你大舅说,陛下很是倚重他。”裴夫人呵呵地笑道,“你可别仗着公主之尊,欺负了人家。”
她欺负他?不知是谁在欺负谁!
嘉善轻轻哼了声,她微扬起下巴:“舅母可真小看他了。”
裴夫人好笑地轻点一下嘉善的额头,又拉过她,叮嘱了几句女人间的闺房之事。
甥舅俩凑在一起,说了一下午的话。到了夕阳快落山时,裴夫人方与孔氏一起离开。
嘉善始终担心着赵佑泽,孔氏一走,她就把赵佑泽叫了来,问了几句他的感受。
赵佑泽抓抓脸,想了想说:“就是扎针的时候有些疼。别的,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哦,还有,”赵佑泽补充说,“孔大夫开的药好苦,我今天可以多吃两个蜜饯吗?”
他抬起单纯的小脸,双目晶晶地问嘉善。
嘉善哭笑不得地教育他:“徐先生没教过元康,良药苦口的道理吗?”
教育完以后,嘉善才坚决道:“不可以。”
赵佑泽有些焉儿地说了句:“好。”
想来第一天,体验不到什么也是正常的。嘉善留他一起用了膳,并叮嘱他不能忘了徐先生的功课。
赵佑泽点头,吃完了晚膳,自觉地让素玉带他去书房里头温书。
阿弟这样,嘉善实在欣慰。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宫,不由又带点忧愁。她揉着眉心,丹翠又来说:“殿下,汝阳长公主来了。”
嘉善双目一动:“快请。”
汝阳这次,却是来与嘉善告别的。汝阳在宫里住了一个月,对她而言,这已算久了。
听到汝阳要回观里,嘉善忙挽留道:“眼下不过才十一月,姑母何不再住些日子?马上就守岁了,我还想留姑母在宫里,一起热闹呢。”
汝阳的眉眼平和,她摇了摇头:“这么些年,我都是在观里过得。陡一热闹起来,反倒不习惯。”
“而且过完年后,你和砚清的婚事便要提升日程。我在宫里,总不相宜。”汝阳的神情虽宁静,但提到展岳与嘉善的婚事时,话语里的三分喜悦却不假,想来是真觉得高兴。
汝阳是孀居之人,又已出家,按时下的规矩,确实不便出现在成婚的喜宴上。嘉善只好说:“那来日,我们再去观里,给姑母单独补一桌酒席。姑母不便喝酒,以茶代酒就好。”
汝阳莞尔:“砚清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嘉善脸红了红,嘴硬说:“只盼他也能做如此想。”
“你放心,他自然和我想得一样。”汝阳的双眼里带着亲和的笑,她温声道,“若不是他亲自求到我面前去,我又岂会向陛下开这个口。”
“恐怕能娶你,是他心里的经年夙愿了。”想到展岳那时候的样子,汝阳笑言道。
嘉善眸光微抬,眼角眉梢藏着一些未尽之意。
汝阳是过来人,看嘉善这个样子,猜也能猜到,她心里肯定亦有展岳。汝阳心下多了几分宽慰。
她转目,见嘉善容颜灿烂,汝阳不禁眼睫微垂,她的语气又轻又缓:“今日来,除了辞别以外。我还想着,把一些旧事,说与你听。”
汝阳的神色郑重地不同以往,嘉善不禁抬眼,轻声问:“什么?”
“关于傅家。”即便汝阳强忍着痛意,可语气里如何都免不去悲怆伤怀。
想到那个几十年功绩都冰消瓦解的永定侯府,嘉善心口一紧。
她默然片刻后,缓缓道:“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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