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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
他向来能很快适应环境,既然来到此方世界,就要想办法好好生活下去。
端起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陈三石来到隔壁屋子。
他瞧见顾心兰几乎整个人都钻进米缸里,只剩磨盘卡在外面,在里面吃力地挖着粮食。
结果折腾半晌,也只盛出一小捧粟米。
自从原身父亲死后,家中就失去经济来源,再加上原身不久前生病,彻底花光家中积蓄,如今可谓是弹尽粮绝。
“刚刚,是税官来收秋税?”
陈三石站在兰姐儿身后:“收多少?”
“三两银子。”顾心兰答道。
“三两?”
陈三石倒吸凉气:“他们这是把爹也算上了?”
“嗯。”
顾心兰轻轻点头:“收税的小吏,说没找到爹的尸体就不算死,不能销户,还要照常交税,猎税也不能少。”
陈三石心中骂娘。
大盛王朝的苛捐杂税也十分严重,外加近些年各地频繁战乱,税收还在不断增加。
“石哥儿,你别着急。”
顾心兰眸底忧虑,嘴上宽慰道:“我最近找了个裁缝铺的活计,再加上给人浣洗衣物,多多少少能凑出来一些。”
显然,原身平时是完全脱产的。
即便父亲死后,他也不愿意另谋生路,而是宁愿叫兰姐儿死命多干活。“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陈三石颇感无语,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还梦想着以后能中举,岂不是痴人说梦?
他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需找个谋生手段。
否则交不上税,男的配服徭役,女的卖到妓院,都落得个生不如死。
“我去煮饭。”
顾心兰忙活起来。
不多时,饭做好。
两碗粟米混合谷糠煮出来的主食,连咸菜都没有。
就这大概还是家里最后一顿粮食。
陈三石注意到,自己碗里的粟米比例较多,而顾心兰碗里则绝大部分都是谷糠。
谷糠,就是稻子、小麦、大豆等谷物的皮壳,粗糙干涩,难以下咽。
放在前世,基本上都是喂养家畜的饲料。
“吃吧石哥儿。”
顾心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用力吃着,手指肉眼可见地红,关节处还有小块溃烂。
那是帮人洗太多衣服导致的。
她一个女子,为养家糊口什么都干,就差只有男人干得动的苦力活了。
陈三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埋头吃着难以下咽的谷糠。
“石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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