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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杜转运使和夫人,领着杜郎君来了,大长公主让您出去作陪。”
“又不是逢年过节,他们来做什么?我这有急事,不去不去。”裴煊一肚子的不高兴。这边小表妹还在树上挂着呢,那边来个什么不相干的人,还要他去陪。
李奏心中一动,劝道:
“这边送个梯子过来就行了。你过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要说,那天杜娘子可没少针对苏表妹。再万一是提你和杜娘子的婚事,你不在,便不能当面反对,将来又不一定能拒绝,除非你真心喜欢她。”
李奏想起了前世裴煊的婚事,虽不知是哪边先提的亲,今生决不能让他重蹈覆辙,再被安王一派当枪使,白白送了性命。
鬼才真心喜欢她。
裴煊看了一眼老桃树上的人,不情不愿的往前院去了。
看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已坐在墙头上的苏洛泱,想起那天在船上,杜芊芊对裴煊又爱又恨的样子,两只手都捂不住她“咯咯”的笑声。
有那么好笑吗?吃了笑婆婆的尿?
什么时候都看见你在笑。
李奏没有看她,也没有离开,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分花拂柳,照进来一缕春日阳光。
过了一会儿,仆人扛着个竹梯跑过来,阿冽含笑扶着梯子,看着洛泱慢慢爬下来。
“阿凛,你带小娘子过去。阿冽,我们回去。”
阿凛带着洛泱走了,阿冽推着轮椅小声问:
“公子,咱们怎么不跟着过去听听?苏小娘子古灵精怪挺有趣的,今天她在车上跟您说‘对不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对不起’,难道是‘接不上’的意思?说您的腿接不上?那也不应该啊”
“你今晚吃了几碗汤饼?”
“三碗啊,不对,好像是四碗。”
“吃撑了就去绕花园跑二十圈。”
“啊?那我不问了。阿凛不在,就柳青在屋里我不放心。”
阿冽是个话唠,给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李奏没再接着他的话讲下去。
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首要是回去把监视他的柳青放平了,至于杏花,就是小表妹过去问,她知道的,也只有那些东西。
不过,既然确定是卢龙进奏院的徐家在搞鬼,他已不需要更多的证据。
刚才他们几个商量好,洛阳军对付含嘉仓,他和裴煊一暗一明对付卢龙进奏院。
打蛇打七寸,要一棒子将他们全打死。
而他并不知道,现在坐在正堂里的裴煊,正恨不得拿一根棒子将对面的杜家全打死。
公主府宽敞气派的正堂里,裴煊、裴煜两兄弟坐一边,杜方、杨秀云夫妇和杜威坐一边,陈留大长公主李兰芷、驸马都尉裴损夫妇坐中间。
前面说了一堆抱歉、感谢的话,杜方满脸忧愁的继续诉说:
“我那女儿也是您二位看着长大的,她什么都好,就是死心眼、认死理。从小到大,最喜欢往公主府里跑,这次突然闹出这样的笑话,女学也不爱去了,一连三日将自己关在闺房里。”
“是啊,我早就写信给宫里的太妃,曾把芊儿的心思跟她说过,太妃回信说,这有什么难的?都是皇家亲戚,陈留大长公主最是和善,芊儿又是从小跟裴煊、裴煜兄弟俩一块长大的”
杨秀云不失时机的提到了她的长姊杨太妃,也就是安王给自己找的新嫡母,她话未说完,裴煊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堂姨母,东都就那么大,但凡皇亲国戚,多少都有些亲故,一起长大的儿女多了去,按您这么说,男女就该生下来便隔绝开,免得以后还要被迫拖上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负累。”
杨家三姐妹,老大进宫做了妃嫔,老二嫁了宰相王播的儿子,老三杨秀云嫁了杜方。安王暗戳戳算计的,也是杨家的裙带关系。
杨秀云万万没想到,平时谦和有礼的裴煊,会直接顶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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