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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郎先去找了于同光,同他说了自己在南城买了两百多亩地的事,并告知他自己要把这片荒地开发成洛京城最大的马球场,要求他做出一份具体方案来。
内容主要是整体的费用预算和马场的经营方略。
届时他会拿着这些东西再去找郭大有谈合作。
于同光知道东家考验自己本事的时候到了,这次若能把事情办得漂亮,他在宋三郎心中必有一席之地,若是搞砸,那他就没有什么以后了。
宋三郎临走时给于同光放下了五十两银票,并告知他若是办的好,还会有重赏,若想要下面人全心全意拼命给你干活,你得给够筹码,说什么都不如给钱好使。
于同光忙深深一躬,谢过东家。
五十两的巨款对生活捉襟见肘的于同光来说,确实比什么都实在,都更能够刺激他把事情做好。
他们家目前的生活来源全凭他平日里给人写写字,念念信,运气好的话,一天也不过得个五六十文钱;若是运气不好,只得个二三十文也是有的。
而他的娘子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不善女红剪纸,更不会纺织刺绣,只能给人做一些浣洗衣物的粗使活儿,每日里很辛苦不说,赚的还不如他多。
他幼时还有书念,如今他的儿子连私塾都上不起了。
而宋三郎给的这五十两银子,足以让他们一家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三郎走后,于同光先跑去街上买了二斤肥猪肉,又扯了几丈粗布,买了些必须的生活日用品,给儿子称了半斤麦芽糖,又给买了个小孩子爱玩儿的陀螺,高高兴兴抱着东西回了家。
于家娘子见丈夫突然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忍不住道:“于郎,你疯啦?”
于同光把宋三郎交给他的十锭银子,一字排开给妻子看。
于家娘子看傻了,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银锭子,而且是一口气十锭。
于家娘子结结巴巴道:“于郎,这些……这些是哪来的?”
于兴业小孩好奇的跑过来拿起一锭银子,抓在手上,歪着小脑瓜,左瞅瞅,右瞅瞅,朝着于同光道:“爹,这就是银元宝吗?”
于同光呵呵笑着点头,“没错,这就是银元宝。”
于兴业不解道:“爹爹,这些全都是我们的吗?”
于同光:“乖娃,都是我们的。”
于兴业:“都是爹爹赚来的吗?”
于同光:“是爹爹赚来的。”
于兴业高兴地拍起小巴掌,“太好了,我爹爹也有钱了,爹爹不是穷酸,爹爹是有本事的人,爹爹也会赚钱了,业哥儿不是穷酸的儿子,业哥儿也能吃肉肉,吃糖果,穿新衣裳啦。”
于家娘子不敢相信一夜暴富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家头上,忍不住用力咬了下自己的手腕,疼得喜极而泣。
哭完又忙紧问丈夫这些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不会是捡来的吧?
于同光笑道:“你想的倒美,哪里会有十锭银子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等着你来捡的道理。”
当下,于同光把自己与宋三郎之间的事同娘子说了一遍。
于同光从娘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比的崇拜之色,他都有多久没有被妻子、孩子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了。
于家娘子高高兴兴地要去给男人做几个下酒菜,叫小孩去街头打酒回来,小孩脆生生应了一句往外跑,跑到一半儿又回来了,他们家现在有银子了,不用再跟人家赊账了。
于同光郁郁不得志,平时心情太过烦闷时,就想喝两口小酒,奈何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属于吃了上顿发愁下顿,总是向人赊账买酒,对方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虽然他一有了银钱就会马上还上。
他抹不开面子,便叫娘子去;后来娘子也抹不开面子,便打发小孩去。
于兴业最不喜欢去给他爹赊酒了,他虽然是小孩,并不是不会看人脸色。
有时于同光也不想如此没脸没皮,只是一无是处的人生,一无所有的窘迫,与他内心的强大抱负形成巨大的反差,他不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可他确实无用。
太过痛苦,唯有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让他内心得到片刻的逃避。
现在,他积压已久的不得志,终于得到了释放的出口,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证明自己不是个穷酸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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