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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好的租客,百年不见得有一个,他活这么大把岁数,这个理还是懂的。
“刘伯有心了。”许黟神色自若,这次没坐到后方,而是坐到板车的前头。
与刘伯算是肩并肩。
刘伯这时才发现,许黟这趟去百里村,没有穿宽袖袍衫,而是窄袖紧腿的布衫。
他没多问,架着牛车出来南街,往城门口的街道方向驶去。
经过两日的发酵,拐子李婆子的案子已然在盐亭县的市井里传开。
许黟他们乘坐的牛车一进入市井,便听到周围的商贩、路人三三两两的都在议论这事。
霎时间,牛车上的人都安静下来,去侧耳倾听路人们说着什么。
这时,刘伯忽然问道:“许大夫,你可听说这事了?”
许黟注视前方,平静道:“听说过,就是不知这案子判了没有。”
“判了!”
刘伯说,他已经忍不住想要跟许黟他们分享刚进城时听到的消息,“衙门早时刚贴出来的告示,说是抓捕了一伙拐子,还救出三个孩子,那伙人全都被官老爷判了五日后弃市。”
弃市,便是在闹市里执行死刑。
与许黟预想的结果差不多,他穿来之后,借着原身的记忆重读了一遍《宋律》,对于这种拐卖的犯罪,重则死罪,轻则流放、服罪役。
以李婆子这般老拐手,拐卖孩童不再少数的,只有砍头的结果。
刘伯兴致勃勃地邀请:“许大夫,五日之后的弃市可要一同去看?”
许黟:“……”
看着他灼灼瞧过来的目光,没法,许黟只好解释地拒绝,说他对砍头这样的血腥场面不感兴趣。
刘伯还有些可惜:“咱们盐亭县这种大案子少,几年都难见一回弃市的热闹。”
要说其他罪犯被判以弃市,底层百姓们还会惶恐不安,担忧也有这种遭遇。可这李婆子一伙是拐子,那形势就不一样了,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最是乐于看到这种罪孽深重的罪犯人头落地。
也难怪刘伯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有兴致。
许黟见两个小孩也怕砍头这样的场面,没再继续这个话头。
……
出了城门,路途就没那么平坦了。
等城门离得有些远了。许黟展开新的话头,询问刘伯可以教他怎么驾车的吗。
技多不压身,许黟很早之前就想学怎么驾车,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问刘伯,也是试探的心理,要是刘伯不愿意倾囊相授,他是能理解的。
“当然可以,许大夫你想学,老夫就教你。”
刘伯回答得相当痛快。
“这驾车是有个技巧的,把这技巧给学了,以后别说是牛车,驴车马车都能使得上。”刘伯说罢,他双目刹时变得敏锐,手脚灵活得不像这个岁数的人,毕竟驾车,是他熟悉了几十年的家伙事。
刘伯道,套在牛鼻子上的绳套不能抓得太紧,太紧牛难受了,就不会乖乖听话。
牛车走得比较慢,不适合拿绳套鞭策,容易使得牛犯脾气,要是它歪了道,便长“吁”一声让它停下来,再拽住绳套往另外的方向拉回来。
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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