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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迷茫地抬头,刚才一瞬间情绪的爆发像是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量。他本来就生得白净,现下却没了血气,整个人透露着惨白和僵硬,只有眼角的血丝才能看出,这还是个鲜活的人。
他呆呆地看着阿云嘎,面前的人长着一张俊朗的脸,轮廓硬朗,像一座山一样,在这样脆弱如蜉蝣一样的受害人眼里,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坚实的依靠。
男孩点了点头,伸手握住阿云嘎伸过来的手。他踉跄着站起来,阿云嘎的手臂像树枝一样支撑这他,把他稳稳护送到边上的座位上坐下。
&ldo;蔡蔡,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看看你妈妈。&rdo;阿云嘎安慰道。男孩乖巧地点点头。
阿云嘎每走两步,总要不放心地回头看看。男孩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呆滞地凝视着闪动的红色屏幕,像是在看什么,又什么也没看。
阿云嘎重重叹了口气,心里头把龚子棋和郑云龙骂了几万遍。
&ldo;怎么样?&rdo;阿云嘎坐在病床边,看着依然沉睡的女人,焦急道。
&ldo;情绪过于激动和近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突发性休克,没事,我已经给她吊葡萄糖了。&rdo;贾凡检查了下输液的速度,担心她身体承受不住,又调慢了点。
&ldo;这是怎么回事啊?&rdo;贾凡问道。
阿云嘎闷闷道:&ldo;门外那个孩子,蔡程昱,就是被杀的那个蔡局长的儿子。&rdo;
贾凡瞪大了眼:&ldo;啊?&rdo;
阿云嘎叹了口气,手杵着额头,揉了揉眉间,丝毫也没把眉头舒展开。
&ldo;当时他爸爸在东区商场买东西,就被那小畜生给杀了。等我们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动都不动一下,在现场浑身沾满血地看着尸体笑。&rdo;
&ldo;是不是精神有问题?&rdo;
&ldo;本来一开始是要做精神鉴定的,&rdo;阿云嘎叹了口气,&ldo;但是郑云龙去接见了人之后,那小子突然改口说他是受人指使的。&rdo;
贾凡愣了愣,压低了声音:&ldo;西区那边的?&rdo;
&ldo;本来就怀疑他涉黑,&rdo;阿云嘎说道,&ldo;但之前证据都指向了他故意杀人,加上涉黑背景本来死刑没跑了。结果物证科那边证据链出问题了,又被郑云龙全推翻了。&rdo;
&ldo;啊?那现在犯罪嫌疑人怎么办了?&rdo;
&ldo;还能怎么办?一审宣告只构成故意伤害,还是帮助犯,&rdo;阿云嘎咬牙,&ldo;检察院那边在准备抗诉了。关着等二审。&rdo;
贾凡按了按他的肩膀,安慰道:&ldo;要我说,你们刑警队干好你们该干的,查好证据,剩下什么起诉定罪你们就别管了。不然老是这样冲着重罚去,你们这些正义小卫士一个个都走火入魔了,证据链出问题这种事也干得出来。&rdo;
阿云嘎没回话,但看上去并不赞同。
&ldo;行了,让那孩子先交下住院费吧。&rdo;贾凡道。
阿云嘎摆摆手:&ldo;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哪儿有钱啊,我先垫了吧。&rdo;
贾凡看着他,摇了摇头:&ldo;你就那点死工资,办个案子人都消磨了大半你还要倒贴钱?&rdo;
阿云嘎耸耸肩。贾凡叹道:&ldo;算了吧,我垫。不然你这个月估计得被房东赶出去。&rdo;
护士查了查住院单,对贾凡说道:&ldo;贾医生,这个病人的住院费已经付过了。&rdo;
阿云嘎奇道:&ldo;谁付的?&rdo;
护士歪着头想了想:&ldo;刚才来了个男孩子,戴着帽子,鬼鬼祟祟的。我吓了一跳以为来闹事的,结果就问了我那个病人的病床号,然后拿出一大包零钱,把住院费给交了。&rdo;
阿云嘎和贾凡面面相觑:见鬼了。
母亲醒了,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赶蔡程昱去上课。
&ldo;我不去了,我留下来照顾您。&rdo;蔡程昱红着眼眶。
&ldo;说什么混账话!&rdo;蔡母还很虚弱,吼人也没什么力气。但气得从病床上弹起来,贾凡怕动到针头,赶紧安抚着人让她躺回去。
&ldo;回去!快点!&rdo;蔡母把蔡程昱往外推,阿云嘎拽着他的胳膊,说道:&ldo;好了蔡蔡,我送你回学校。&rdo;
等两人走后,贾凡坐在病床边安抚着:&ldo;大姐,怎么不让蔡蔡留下来啊?&rdo;
贾凡长着一张温柔的脸,一看就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他虽然长了一米九几的个子,但一开口却温柔得像融化的奶油蛋糕一样,让人不自觉地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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