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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蹲在暖炉前烤了半晌火。
暖意一上来,困意也跟着回来了。他又靠着床小小眯了会儿回笼觉,醒了后就打着哈欠站起身来,给自己更衣。
穿好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披上毛裘,钟隐月准备去巡视一圈自己山边的结界。
上次闹出被妖兽钻了空子的事,他就答应掌门会日日巡视。
答应了的事钟隐月不敢怠慢,那之后他就重新严密地布置了结界,有人靠近都会感知到。
并且不论再忙,他早晚都会亲自各去巡视一次。
钟隐月收拾齐整,刚要携伞出门去,就感知到了碎琼的气息。
信鹰碎琼回来了。
钟隐月推开门走出去,站在屋檐底下,一抬头,远远地就瞧见了玄鹰碎琼飞来的身影。
钟隐月伸出手,碎琼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它腿上绑着一纸书信。
钟隐月解开它腿上的绳线,将书信展开。
碎琼扑棱着翅膀又飞起来些,落在了钟隐月的肩膀上,省着耽误他看信。
钟隐月粗略扫了一遍书信。
掌门让他午时带着白忍冬过去。
钟隐月转头看向摆在书案上的法器雷钟。这东西论起灵力来没什么用,只是能帮人确认时辰罢了。
现在刚巳时,倒还有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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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乾曜宫中,只听一宫窗处咚的一声闷响。
邱戈正在乾曜长老书案旁做事,闻声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邱戈匆匆走出去。
他打开宫门,往传出声音的源头去了两步,果不其然,上玄掌门的信鹰浮日直楞楞地倒栽葱地栽在雪里,模样十分好笑。
邱戈哭笑不得,把浮日抱进了乾曜宫里。
他把浮日身上的雪拍干净,把它腿上绑着的书信解下来,恭敬地交给了耿明机。
耿明机接过书信,慢悠悠地展开来。
而他的面前,书案的面前——沈怅雪还跪在那里。
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一整夜,彻夜未眠。
若是寻常弟子被这样罚跪一整夜,夜深人静时还能松松力气偷偷懒。可沈怅雪身上有命锁,耿明机这一整夜的罚跪也都是用着命锁而行。
以命锁下的命令皆为强行,根本无法松懈。
这样跪了一整夜,耿明机还用这命锁行了命锁之罚。这会儿沈怅雪就算还被按在原地规规矩矩地跪着,也已经全身疼得控制不住地发颤了。
耿明机却视若无睹,展开书信悠哉悠哉地看了起来。
“喔,那白忍冬可以上山面见了。”他声音都慢悠悠的,“午时面见……那还有些时间。罢了,我们提前上山去罢,我也许久没和掌门论茶了。”
“是,弟子这就去准备。”邱戈躬身。
耿明机挥了挥手。
邱戈得命,出了门去,把浮日放飞回上玄山了。
耿明机站起身来,带上了些随身用的法器,披上了白狐裘。
耿明机没急着离开,他走到沈怅雪跟前,再一次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会儿他这卑躬屈膝的模样,才低下身去。
“为师也不是执意要罚你,”耿明机说,“只是,你明知为师与玉鸾近日不对付,还这般向着他……为师实在是心凉,这才不得不罚你,好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子。”
沈怅雪不吭声,只是呼吸声粗重嘶哑,而紧咬牙关忍耐的喘息亦然声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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