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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长想起岳棠捏碎了一把符,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那些狂暴气流形成的旋涡。
因为雁妖用来搅乱气流的妖力被符箓驱除了,同时符箓汲取元气的效用持续起效,哪怕四周没有元气,气流仍然受到了牵引,一缕缕地汇集到岳棠指尖。
这两个效果结合在一起——
可不就是幽暗之中,岳棠举手间就反控了局势的惊骇一幕吗?
由于生产平安符不是攻击符箓,所以雁妖感受不到修士的真元,只有岳棠身边的阵阵阴风,它直接被唬住了。
“后来的鬼火?”
“是烈火符。”
“怎么可能?”王道长已经不记得今天说了多少遍这句话。
岳棠这次倒是承认了,普通画符不可能有这种效果的。
“我用这些天琢磨出来的地府敕封,替换了烈火符的外围那圈纹路。”岳棠不用真元,随意画了一遍给王道长看。
“只是用起来的准头不好,我不得不用折扇把雁妖砸进符箓的范围。”
王道长哽住了。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样用符箓的。
符箓到了这位南疆隐士手中,就仿佛脱胎换骨,千变万化。
简直有种符箓法修可以比剑修更厉害的错觉。
王道长看着在阿虎爪子底下滚来滚去,毫无声息的黑球,再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他不知道岳棠有一个不能亲手杀死妖怪的顾忌,还以为这就是岳棠对弟子的训练呢!
看看这头筑基还未成的老虎,它会惧怕高阶妖兽吗?它会对地府产生畏惧吗?
王道长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弟子,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该改正教导方式了。
“阿嚏!”
熊捕快打了个喷嚏。
他有些疑惑,不应该啊,他从生下来就没生过病,吹半夜冷风不至于的。
熊捕快走进柳师爷的小院,发现柳师爷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神情憔悴。
“柳师爷,您这是怎么了?”
熊捕快本来想找柳师爷问一问,他昨晚梦见的蹊跷事,结果现在一看,柳师爷像是患病了。
“我去请个大夫。”
“不用了。”柳师爷强打精神,有气无力地说,“我这是没睡好。”
柳师爷昨夜看到街上鬼影幢幢,就知道阴司城隍出兵围剿妖兽了,心中大喜,想要熬夜等待好消息,结果后半夜忽然栽倒,生魂被一个小鬼带去了城隍庙。
岩县城隍在大发雷霆,柳师爷亲眼看到那个总是跟自己往来的青面鬼,被城隍下令责罚拷打,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只听城隍老爷让他今夜跟着一起去长生观接赵判官。
是生魂跟着阴司鬼卒一起去长生观!
柳师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之后坐立不安。
“熊捕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柳师爷但说无妨。”
柳师爷关上门窗,把他猜测的长生观之事始末,对熊捕快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明白,还说他觉得今晚会是城隍亲自出马,去寻王道长厉魂了。
“……请你今夜留在我这里,这样鬼卒带我离开之时,你的生魂也能一同前往。”
柳师爷很怕死,他更怕这事闹大了,王道长杀了岩县城隍,把这事闹到地府。
“只要王道长放了赵判官,待在长生观,城隍老爷没准就默认了。这样不管对岩县百姓,还是对王道长,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柳师爷不得不去,他想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双方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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