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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君见不惊不怒,走过望月身边的时候,淡淡说:“你这话可与爹爹说说,他肯定很乐意普度你和你腹中的孩子,不要再在卢家受苦受罪了。”
“你,你……老爷喜欢我,你们能奈我何?”
“没有人要与你怎麽样。”
“你……”望月皱眉。
卢君见挥了下袖子:“你可以跳进池中,然後诬陷我是我推你下去。我不介意再陪你演一出戏。”
望月青白了脸。
卢君见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停步。水岚问:“公子何必与他计较?即使生了孩子,他也不过是老爷的一个娈童。卢家不会承认自己的子嗣是由一个男人养育。”
卢君见却垂了眸:“我知道,我可怜他,他对爹爹,未必不是动了真心。”
“那麽小的孩子,知道什麽真心不真心。卢家救他出风尘,他该感激才是。”水岚道。
卢君见沈默。他以前比望月还小,那时候的依赖是不是真心?现在他纠结的宠爱,又是不是真心?若真,有多真?还是,只是自己心里的假象?他忽然觉得,对望月没那麽恨了。
爹爹喜欢他,是爹爹的事,和望月没有相干。喜欢不喜欢,谁知道呢?
卢君见的心再次冷了冷。他若和卢君恩一样认为,是望月耍狐狸精,迷惑了卢弼时,那麽他和卢君恩真没什麽区别。没有人能逼迫卢弼时,他做的只是因为他想,想要,想要那麽做。
爹爹,你的心里到底怎麽想的?君儿看不清。
君儿甚至看不清自己了。
可以要什麽,不可以要什麽,该做什麽,不可以做什麽,没有人告诉君儿。只是,君儿在这里,听话地做著卢家的大公子,不可以教爹爹失望。君儿记得。
卢君见的脚步越来越快,被门槛勾住时,一个趔趄,幸好被一旁的水岚拉住。
水岚一脸焦急:“公子什麽了?”
我怎麽了?卢君见茫然。
“公子怎麽哭了?”
“我哭了吗?”卢君见伸出手摸自己的脸。心里想著,真不舒服,这几天胃一直疼,烧著把低低的火。
四十七,恨夜半来时
卢君见的好梦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望月住进来後,直接住的是卢弼时的屋子,和卢君见的小院只隔著一面墙一道拱门。
这道门,从前经常开著,现在几乎常关。
卢君见不要说走过去,连看见两扇木门叶子,都十分郁闷。
在家里呆著,没什麽好忙,闲下来果然容易呼吸乱想。卢君见琢磨著跟爹申请重新去店里帮忙。只是这样,他二弟又要不开心了。
真是一团浆糊。
晚上,卢君见也睡不踏实,因为只要一想到隔壁住著谁和谁,谁和谁在同榻而眠。明知不该,却忍不住去想,不由心烦意乱。
卢君见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从屋檐上吊下,钻进开著的窗户,滑进了室内。
床上的卢君见被重物压住,梦中盗汗,猛得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比鬼还可怕的脸。他一下子尖叫起来。
“姬扬!姬……呜……”
只是,喊到一半便被捂住了嘴巴。
咸猪手一只上,一只下,来人非常娴熟地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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