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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自己选了最里面的位置。他不喜欢有同桌,很麻烦。上学期学校规定单人单桌,初中时也因为相同的原因从没有过同桌,这么一想,谢渐知居然是他中学时期的西红柿
许流沉开始感到浑身难受,心脏压抑得仿佛要爆开,混合着碎肉的血液会溅到每个向他露出过嘲讽脸色的人,他的指甲狠狠陷进自己的皮肉,甚至开始来回抓挠,白皙的手臂上立刻浮现出红印。许流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后就赶紧停止。手抖着抓住裤子,紧紧攥着。
关锐站在讲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许流沉那边的异常,低着个头,难不成哭了?关锐心下一喜,几个兄弟簇拥着他往下走。
许流沉清晰地听到那群人激动欣喜的讨论声和愈逼愈近的脚步声。
“他是不是哭了?”
“靠他会哭啊!”
“笑死我了,好想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向我们求饶的表情。”
……
他这时心里其实只有一个想法:我没哭。
初中就开始的霸凌,泪水怎么可能蓄到现在。
他越哭,欺凌者越兴奋,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这是他很早就明白的道理。
离他的座位只有几步之遥时,一道身影闪过,坐到了许流沉旁边。
许流沉听到响声后小心翼翼扭头看他,谢渐知居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许流沉慌乱地偏回头,发现手臂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红印,心跳一滞,急忙从桌肚里掏出外套穿上。
他依旧低着头,不敢抬眸看他们,谢渐知就不一样了,他特意装出一副霸气逼人的模样,眉头一挑,台上的文立正会意,也带着几个朋友站到谢渐知身后,手上还拿着英语书,作势要把惹事的人一高中英语教材拍死。
关锐几人:……
谢渐知要管他?
关锐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谢渐知的人缘肯定比他好,听说家里还有几个臭钱,要是这真闹到老师那去,他们绝对会维护这个全校前五的垃圾三好学生。
但他憋着一口气啊!
几个兄弟开始猛戳他胳膊,眼神示意:锐哥,不上吗?
关锐一眼扫过这群傻批:你敢上吗?到时候哭的说不定是你。
兄弟们犯难了: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
关锐一咬牙:算了,大不了继续暗斗,别让这垃圾发现就行。
兄弟们:明白锐哥,我们先撤了。
然后一群人作鸟兽散,文立正也赶紧回到座位上,转身对着谢渐知做口型:别~忘~了~
于是谢渐知就收获了文立正周围几个朋友含情脉脉的目光。
无语。
几分钟前,谢渐知看到许流沉从后门回来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瞄他,想起开学时同学过分的玩笑,文立正欲言又止的提醒,似乎内向不善言辞的同桌,他现在对许流沉好奇到爆。
他知道许流沉在看他们,不过也就一抬头的时间,随即他看到许流沉的脸褪尽了血色,变得十分苍白,
他在害怕。
为什么?
谢渐知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和一旁吵闹的朋友,突然右侧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语速平缓,音量不大,就是平时说话的语气。谢渐知瞳孔紧缩,他立马朝许流沉望去,那人完全没在注意这边,低着头,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确信那声音许流沉听不到,不过他反应那么大,谢渐知紧锁眉头,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他看到了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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