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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退走,沈灼觉到后背发凉,正有一股风吹在后面。
这边的卡座处在一个僻静的位置,灯光暗沉,却能将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谭思古走近之后,他开口问她:“需要酒么?”
沈灼才发现他身上的酒味,那一刻四散开来的熟悉感将她彻底吞噬,包裹。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和脸颊,另一只搭在桌子上的手指颤颤发抖。
谭思古还是从前的他,模样一点没变,甚至发型都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听到沈灼的回复,他自作主张的替她要了一杯香槟,“还是要一杯吧。”
服务生递来的香槟,沈灼接过来,只顾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她低声问他:“久……久儿呢?”
谭思古应了句:“睡了。”随即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找到打火机,点上。
沈灼觉得她的思绪正被人带着飞远,要飞到哪儿,她不知道。
接着,她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徐徐传来——
“准备回来么?”他说。
.再识
他侧着头,烟头叼在嘴角,问出这话,似是不经意的,却如吐出无数条丝线,另一端粘在了沈灼的思绪上,牵扯着她。
她茫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回去,或不回去,她自己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
她始终在等一个契机,那个机会,可以让她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到过去,更能让她彻头彻尾地改变,带回去新的自己。
沈灼垂下头,望着杯子里的香槟,气泡浮在杯面上,晶莹剔透。晃动中,杯底的气泡飘起来,绽放。
她压着声音说:“我想见久儿……”
他淡然道:“久儿睡着了。”
她说:“我知道,我是说……我想见她,想……想跟她生活在一起。”
谭思古微一蹙眉,竟笑出来:“可以。”
沈灼猛地抬头,看向他:“真的么?”
他道:“你是她母亲,当然可以。”
沈灼努力压下心底的澎湃,怕一不小心惊跑了好消息。
“那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她握住杯子的手有些用力,她说话时,尾音也跟着有些颤。
可惜的是,还没等到谭思古的回复,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被不远处响起的音乐声打断。
翻飞起的裙摆,悠扬的大提琴独奏,沈灼回头那瞬,谭思古半眯起眼睛,看到她小巧的耳垂,一珠简单的珍珠耳钉镶在上面,她干净的下颌连着纤细的脖颈——
光晕之下,女人的半边脸渐渐开始模糊。
却也可能是因为他在到来之前,灌下的那杯酒起了作用,可以使他不用清醒着重识她。
那一刻开口之时,谭思古多想他们是对陌生人。
在异乡,在这个鼓动的繁华城市边缘,在漆黑如墨的大洋海上,在香衣鬓影之中,他对她说:“你好,我是谭思古。”
回到的人生,总比经过了一半的要好走得多。
舞曲变调,轻柔换作缠绵激情。
刚刚与沈灼打了招呼的艺术家里,有位身穿蓝呢西装的男人走过来,含笑问沈灼:“沈小姐,能否请你共舞一曲?”
沈灼下意识看向谭思古,后者脸上的一丝惝然,随即掩去。
那勇敢来邀舞的人才注意到暗处的谭思古,身形一顿,却有些尴尬。紧接着,他听到谭思古轻轻说:“不如你先跟他去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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